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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荣誉的父亲
不荣誉的父亲(一)
------------------------------------------ 在我四年的大学生活里,父亲和我见过不止一次面。当然,与他到C城的次数相比,只是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C城是个省会城市。他经常要到C城来,开会什么的。有时候,他只是给我打一个电话,更多的时候连电话也不打。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来C城了。他总是很忙。除了开会,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应酬。 父亲是个领导,一个我们家所在地市非常重要的领导。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大人物。开始的时候,父亲自然也并不是个重要人物,他的官是一点点地做大的。他的官场生涯,可以写一本厚厚的大书。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我们家的客厅里就总是有人,向他请示工作上的事,或者工作以外的事,然后一脸虔诚地聆听着父亲的教导。 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父亲的权力,也习惯了那些人的毕恭毕敬。 父亲的权力越来越大,到了我读大学的时候,他已经是相当级别了。在那个地方,他已经再也升不上去了。再升,只能到省里了。可是,父亲恐怕也未必就愿意到省里当官。在我们那个地方,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喜欢过那种说话算话的日子。掷地有声。当然,对于他这样的位置和成就,我们全家都是满意的。他是我们家的一棵大树,所有的福荫都得益于他。有他,就有我们家的一切。 在我们那个地方,父亲的权威是绝对的。电视上、广播里、报纸上,差不多每天都能看到他的仪态,听到他的声音,看见他的大名。特别是在电视上的讲话,总是非常严肃。但是父亲对我和妹妹又是另外一种样子。他对他的一双儿女常常是疼爱有加。从我们的穿衣吃饭,一直到未来的前途,他早已安排好了。 我爱我们的父亲,无比爱戴。父亲身材虽然不高,而且肥胖,但他却非常气派,一本正经。他有一张阔脸,红光满面。已经有些稀疏的头发油光水亮地梳成大背头式,这样就露出了光光的而且是锃亮的脑门。是的,父亲天生就是这样的一副官相。 父亲发福的肚皮也让我们骄傲。是的,一般的平民是不可能有那样一副肚子的。他自己一定也是满意的,否则开会做报告的时候,就不会经常敞着衣襟。当然,我从来也没有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在家里,他从来没有说过对自己任何不满的话。在外面自然就更不会说了。他只会对外面的人或事,常有批评,有时甚至还相当严厉。 我见过父亲拍桌子。 下面的部属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只有妈妈不怕他。 妈妈对父亲是有很多不满的,但是她深深知道父亲对我们这个家庭的重要。所以,虽然她有不满情绪,但还是能顾全大局的。有什么问题,他们只在家里解决,绝不吵到外面去。而且,有时吵嘴连我们也瞒着。应该说,父亲所以能有今天,同妈妈的顾全大局有相当的关系。我们爱父亲,同时也有那么一点儿爱妈妈。 吵得最厉害的要算是三四年前的一次了。那是个晚上,妈妈和我们出去回来看到姚阿姨和父亲在家。我们看到的时候,父亲和姚阿姨正对面而坐,说着什么。看到我们回来了,姚阿姨就亲切地站了起来,向女主人问安,可是妈妈的脸像下了霜一样,一声也没吭,相反还转身进了里屋,把房门“哐”地一声,很响地摔上了。 我和妹妹都有些尴尬。 在父亲的从政过程中,我们家来过很多女性,有年纪大的,也有和妈妈年纪相仿的,自然,还有一些更为年轻的。我和妹妹一律称她们为阿姨。姚阿姨很少到我们家来。特别是外面有了那些风言风语后,她几乎就不到我们家来。 我很早就见过这个姚阿姨。说真的,我并不讨厌她,甚至可以说对她还颇有几分好感。过去每次在机关的过道里,或是在大门外,看到我,或是妹妹,她总是非常亲切。她是个美丽的女人,皮肤白皙,一头短短的黑发,而且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从第一次看到她时起,我就感觉她和我们家会有说不清的某种关系,虽然我并不清楚那种关系是什么。 父亲对姚阿姨的态度是亲密的。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父亲和姚阿姨靠得很近,就在父亲的办公室里。父亲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姚阿姨在一边垂手而立。父亲同她说着什么,满脸堆笑,而姚阿姨却像一个少女一样在他面前扭着身子。 我内心里一直有个秘密,那就是我对女性萌动那种冲动,正是从对姚阿姨开始的。按我的标准,像姚阿姨这样的女人才叫女人。姚阿姨身上很有女人味。有些女人虽然也是女人。 父亲一定也非常喜欢姚阿姨。谁能对她这样的女人不动心呢?再说,姚阿姨比父亲将近年轻二十岁。男人总是喜欢年轻姑娘,特别是老男人,更喜欢年轻姑娘。你什么时候看到老牛喜欢吃枯草呢?在河滩上行走的老牛,总是不紧不慢用舌头卷着刚长出来的嫩草。父亲的智商当然远远要超过一头老黄牛。 也许,父亲和姚阿姨的关系的确是暧昧的。但是,那个晚上,我确信当时他们是正常的。我认识姚阿姨那么长时间,她很少到我们家来,如果不是有要紧事情请示,我相信她永远不会来的。妈妈的态度让她感到有些难堪,所以她又向父亲匆匆说了两句工作方面的事,又向我们笑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门刚刚关上,妈妈就骂开了,“不要脸,还有脸到我们家来。在办公室里还嫌骚得不够么,还要到家里来。我们这个家是干净的。以后请你少让她踏进这个家门。这是我的家!”父亲委屈地说:“孩子们在呢,你胡说什么?”妈妈从屋里冲出来,说:“就是孩子们在才好呢,让他们知道你做下了什么事!”父亲气起来,提高嗓门吼道:“什么事?你说什么事?神经病!”妈妈就哭起来,说:“我神经?那次让人看见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只是赌气不说话你当我是哑巴,戴副墨镜你以为我是瞎子!” 父亲不吭声,转身进了屋,光留下妈妈在客厅里歇斯底里。 我和妹妹像一对旁观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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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布于:2004-09-07 03:54
有下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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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布于:2004-08-24 13:41
偶要回去睡觉觉了!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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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布于:2004-08-24 13:39
要是小时侯偶就懂得这些就好了, 性格决定命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逃不了,该承受的也必须得承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斯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空乏其身, 一切顺其自然,为美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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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发布于:2004-08-24 13:34
“
。。。 。。。 寿完了一代, 才明僚大概。 。。。 。。。 不愿意将来空添愤慨, 需紧记, 这句话, 应该要自爱。 。。。 。。。 你有天才他有天才应该要自爱, 红桃绿柳春花开, 皆因灌溉。 。。。 。。。 ” 刚有录音机的时候在那几位长辈家里听这首《天才白痴白日梦》, 20年后重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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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布于:2004-08-24 13:32
突然记起DOS年代, 用DDK写和DOS写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只是目前功力不够,到了的时候就没有区别,ANTOSKRNL,HAL都能改,X86模式理解的话,还是有很大的自由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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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布于:2004-08-24 13:21
要是小时侯偶就懂得这些就好了,
要是小时候偶不单懂得这些而且还能给大人们好好说说就好了。 可惜, 老了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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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布于:2004-08-24 13:19
哦,小狗狗,你的感慨很多,看来是真的比较郁闷啊. 哎, 几个小时侯整天把偶当宝贝的长辈们被关进去了, 他们几家和偶一起光屁股玩大的感情深厚XDJM有几个也进去了, 家里的娃娃们二十多年来习惯了那种众星捧月的生活, 失去了父母的依靠, 也是四处飘零。 一声叹, 叹叹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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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布于:2004-08-24 13:10
以上内容摘录自: 那得用你郁闷的大脑才能将其连起来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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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发布于:2004-08-24 13:04
以上内容摘录自:
初中二年级《社会发展简史》 高中二年级《电脑知识入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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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发布于:2004-08-24 12:22
哦,小狗狗,你的感慨很多,看来是真的比较郁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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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发布于:2004-08-24 11:36
有些事情无法依靠东赌西补来长期维持的,
例如“MS的DOS” 假如没有NT的新构架, MS, 早破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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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发布于:2004-08-24 11:33
一个先天性结构不良、漏洞太多、存在重大隐患的社会管理制度,
差不多, 也会象DOS那样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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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发布于:2004-08-24 11:31
汇编写的内核使得系统将来无法大规模扩展和维护、
缺少内存保护机制隐藏了严重的系统安全性可靠性漏洞、 缺乏良好的内核层次结构也为系统的安全性和扩展性带来重大隐患、 单任务系统无法适应用户需求、 等等DOS结构上众多的先天缺陷, 注定了DOS会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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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发布于:2004-08-24 11:18
突然记起DOS年代,
那是一个快速的小巧的程序员可以最大发挥想象能力为所欲为的OS, 汇编写的内核、 CPU和OS的层次结构都很随意、 没有内存保护、 IO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指针想指到哪就指到哪、 DOS的世界, 确实很自由。 现在用DDK写驱动程序的方法, 真的可能会让以前的习惯DOS的程序员吐血,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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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发布于:2004-08-24 10:56
人都是平常人,
只是放在一个BT的制度里面, 大多数也跟着一起BT了。 超越环境和制度的人, 99%以上的平常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即使好多人有很好的愿望, 可在环境和制度的制约下, 也几乎只能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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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发布于:2004-08-16 13:15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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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发布于:2004-08-16 11:12
|不荣誉的父亲| 不荣誉的父亲(七) ------------------------------------------ 大雪一场接一场,前面的雪还没有化掉,后面就又是一场大雪。 这个城市完全被大雪覆盖了。 气象专家说,这种气象,几十年不遇。 父亲在省里开会已经有好几天了,住在省委所属的404宾馆。但他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我还是打电话回家时听妈妈说的。我准备在父亲会议结束以后,搭他的顺车回去一次。我想就我的个人情况,先详细地跟妈妈说一说。 这天的中午,姚小娟打了个电话给我,她说她晚上要到我住处去,送点儿东西给我。我想大概又是吃的什么吧。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她能来看我的。事情就是这样微妙,在姚姨和父亲最近的关系又趋于紧张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却开始出现缓和。也许,我希望能从她身上得到证明,是,或不是,我的妹妹。 那个下午,我一直想着在晚上我会同她说点儿什么,但一直也没想出头绪来。我不知到底要不要把那个堵在我心里的问题点破。她可能也不知道。如果她不是我的妹妹呢?那么,我就可以不顾一切地追她。甚至用强迫的手段,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一想到这点,我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大概四点多钟的时候,我正准备和父亲联系呢,自己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你快到大院外面来,快来,我有话跟你说。” 正是父亲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很是异常。 我关上手机就往外跑。在我过去的经验中,还从没有见过父亲这样慌张。出了什么事?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否则父亲不会这样。我迅速乘着电梯,来到楼下,然后又向机关大院门外跑。 到了大院的前门,却发现宽阔的马路上车来车往,根本就没有父亲的身影,正在疑惑间,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父亲的声音,“我在侧门边上,快点。” 侧门平时是不开的,那里是一片建筑工地,一片狼藉。我又从大门转过去,整整行走了有一百多米,才来到了侧门。我看到父亲藏在一片树丛的后面。父亲冷得在那里直发抖,他看到我,一把就抓住我的手,有些颤抖地说:“爸爸出事了。” “我马上就走,刚才省纪委的同志说要找我谈话。我估计这回一定是不行了。”父亲说。 “有人告爸爸,这回上面比较重视。看来爸爸是躲不过去了。”父亲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你放心,爸爸会努力扛过去的。”父亲说。 “我估计你妈妈一定不会老实交待的,”父亲又说,“如果实在扛不过去,你要记着,你一定要反戈一击。你要主动站出来,向组织上汇报你所知道的情况。你还年轻,还有政治前途。你要争取主动,积极地向组织上靠拢。” “不要考虑我!”父亲用力握着我的手。 “你还年轻,你有前途。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你。俗话不是说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就是我们家的青山!”父亲说。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走了,”父亲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你要记着我的话,到时看事态发展,如果发现不行了,你一定要跳出来主动揭发啊!” 我看到父亲的腰几乎是佝着的,他仿佛一下子老了有二十岁。过去的风度一点儿也没了。他迅速来到山西路的岔路口,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低头艰难地钻了进去。 “记住!”他摇下车窗向我摆摆手。 出租车迅速地就向上海路方向开去。那里,纪委的同志正在等着父亲。也许,父亲真的就一去不回头了。 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父亲还不忘匆匆赶来和我见上一面,而且,还如此无私地叮嘱我所要做的。他是一个多么好的父亲啊,一个多么无私的父亲啊,他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伟大的父亲。 我深爱着的父亲啊! 可是,我也知道,作为一个官员,他是一个贪官。他将为自己的仕途生涯蒙羞。他将会是一个不名誉的官员,也是一个不名誉的父亲。进了纪委,他恐怕是再也不会出来了。中央反腐败的决心是巨大的,轮到你了,怎么也逃不过去的。 站在政府大院的门口,我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父亲这样的路,我还能走吗? 不! 泪水一下就湿了我的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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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发布于:2004-08-16 11:12
|不荣誉的父亲| 不荣誉的父亲(六) ------------------------------------------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过去了。 我那颗原本相当灼热的心冷了下来。没有了姚小娟,我一时找不到了前进的方向。对这件事我还不能有所明显的反应。我只能默默地接受。我想:也许父亲这样做有他的理由。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他这是他妈的什么理由!一定是他和姚姨的那种关系,让他昏了头,否则,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一般而言,相对于女人,男人是比较理性的。可是,男人一旦蠢起来,那简直就是没药可治。再说若这个男人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蠢,那就更是蠢得不着边际了。父亲就是因为女人而蠢。 我想:他为了保持和姚阿姨的那种暧昧关系,一定是什么条件都答应她了,包括给她的女儿找如意郎君。这种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儿子? 父亲经常口口声声地说他自己是如何爱我和妹妹。不错,平时他也的确非常像一个父亲。可是,一旦儿子的利益和他个人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他自己。 这时候,我不得不怀疑父亲对我的爱了。 应该说,这件事对我当时的打击挺大。我想:亲情有时候是相当脆弱的。这种亲情关系有时候脆弱得还不如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性关系。 可是,这种抱怨我只能藏在心里,不能向任何人说。 妈妈这时候已经从检察官的岗位上退了下来,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她明显地老了,最明显地莫过于头发,几乎白了一半。她现在的主要工作,实际就是如何保护好父亲的身体。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给父亲端上一碗银耳羹,晚上再让父亲喝上一碗炖了一整天的枸杞乌鸡汤。退下来后,她比过去更加明白:只有父亲在,全家的幸福生活才能继续保持下去。而让父亲在,首先必须保证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也许是长时间的忍耐,她现在已经不太计较父亲在婚姻之外的那些事了,习惯了。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现在还有威风,还有人不停地向家里送东西献媚。有了这点,她好像觉得就够了。 为着妹妹的事,妈妈哭过。可哭归哭,有什么用呢?妹妹是不会听他们安排的。妹妹有她自己的主意。现在,家里只知道她谈了一个,是个什么公司的老总。不用说,那一定是个小得只有两三个人的小公司,三文不值两文的。老总是个好听的叫法,不好听的就叫个体户。至于这个老总是不是就是我过去见过的那个小伙子,我也不知道。但愿是吧,一个玉米棒子! 妈妈现在最操心的就是我了。她也觉得我已经到了谈女朋友的年龄了。不,不是到了该谈的时候,而是到了谈着就定下的时候了。她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不急。我想:父亲那样对我是不公的,他必须因此而有所内疚。 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父亲对姚小娟,比对我还好。可是,如果你以为父亲由此就得到了姚阿姨的回报,那就错了。 这年的八月,我回了一趟家。妈妈向我说起了父亲的一些事,说最近市里的一些事情很复杂,特别是关于父亲,方方面面有不少矛盾。 姚阿姨和父亲好像闹翻了,他们不知为什么吵过一次,机关里好多人都知道。为了什么吵,谁也不知道,各种猜测很多。父亲回家就阴着脸,妈妈也不敢问。另外,有人向省里甚至中央写信,反映父亲的一些问题。 妈妈忧心忡忡,饭吃不好,觉也睡不香。 那次回家,我没有和父亲说多少话。父亲总是很晚才回家,回到家里也是匆匆地洗脚洗脸,然后就上床休息。三天假期里,总共说了不到二十句话。 由于出现这种意外的空前紧张气氛,我也稍稍地消解了一点儿对父亲的成见。我想,他可能的确有他的难处。如果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全家都会倒霉。所以,我想我还是暂时就不要恨他了吧。我向老天爷祈求: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回到C城以后,我的心久久不能放下。隔一段日子,我就往家里打一次电话,询问情况。大概是两个多月后,妈妈告诉我,好像没有问题了,父亲像过去一样,每天开会啊,讲话啊,出席什么仪式啊。风声过去了。组织上可能也向他了解过什么情况,但他顶过去了。 父亲不愧是父亲。 慢慢地我也想通了,只要父亲不出事,还怕找不到第二个姚小娟吗?说不定甚至还有比姚小娟更好的呢。我对姚小娟的那种非常情感,可能还有一部分是缘自从小由姚阿姨引发的对女性的神往。父亲阻挠我和姚小娟恋爱,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也许并不像我当时在气愤中想的那样狭隘。我甚至想,姚小娟有没有可能,是我的妹妹?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这么一想就让我心里感觉特别的龌龊。 很长时间提不起精神来。 后来我又接触了一些姑娘,她们中大部分都姿色平庸,但她们都一个个积极得不得了。第一次见面不久,她们就会打电话主动约我出去。她们的这种积极态度让我生腻。我知道,她们其实看中的不光是我,还有我背后的那些东西。这年头的姑娘真是越来越虚荣。不过她们的这种虚荣还是很有实际内容的。 其中也有一位让我动心的,她长得蛮漂亮的,应该说和姚小娟不相上下,她的性格比姚小娟还好些,积极、开朗。她是一位中学老师。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最长。很快我们就双双迷恋上了对方。 我们是在一次团干部活动会上认识的,可以肯定她当时并不清楚我的身份,所以,追她的时候,她有些爱理不理的。但是我毫不气馁,一次一次地给她打电话,跑到她学校门口向她送花。我自信像我这样的条件,一定是可以征服她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一个晚上吻了她。当时我们在中山大道的树荫下。她当时有点儿哆嗦。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以为我找到了爱。她却对我说她过去恋爱过。我问她恋着的那个小伙子干什么时,她告诉我他是一位什么厅长的儿子。 我当时的心里特别别扭,吻她的热情一下子就没了。毫无疑问,她已经把那个宝贵的爱贡献给了那个人。我不用问都能想得到。那晚上,我们又散了一会儿步,然后我就把她送上了车。当车子刚一开动,我心里就想:Bye-bye。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年的冬天好像来得特别早,而且一下子冷得不得了。冷得人好像连欲望都没有了。十月份,下了第一场大雪。那天一大早上班不久,意外地接到了姚小娟的一个电话,她说她最近要回去一趟,问我要不要带点儿什么。我说不要带。我问她最近恋爱进行得怎么样了,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不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问题。那个男朋友看上去挺出色的呀!她问我怎么样,我也说不怎么样。她问我谈朋友了没有,我说没有。她说:“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说:“没有什么条件,只要她像你一样。”她在电话那头没吱声,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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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发布于:2004-08-16 11:11
|不荣誉的父亲| 不荣誉的父亲(五) ------------------------------------------ 在机关里一切都挺顺利的。 两年的时间,我已经成了一名正科级干部了。 我开始考虑婚姻问题。 机关里有不少人要给我介绍,我都谢绝了。我不想让机关里的人知道我的一些事情。八小时之外,我和别的朋友见过一些女孩子,但都不怎么满意。也许,姚小娟是我最合适的一个了。 正是那次饭局,使我对姚小娟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我注意到在吃饭时姚小娟的眼睛一直不敢向我这边看。也许,她也意识到了点儿什么。 我希望父亲有一天能帮我主动撮合。如果他主动出面,那么事情要容易得多。姚姨一定会服从我父亲的建议的。但,父亲一直没有向我主动提起这事。也许,他已经私下里同姚姨说过了,只是没有让我知道。一切,他都早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就像当初给我和妹妹安排了入学和工作一样,尽在他的权力之袋囊中。 应该感谢父亲,是他给了我们无私的安排。我当初考大学的时候,总分差了十几分,是父亲,多方努力,使我顺利地进入了那所高校。毕业分配,又是他动用了各种关系,使我到了政府机关。与这些相比,恋爱只是一件小事。父亲不主动提起,我也不好提。我惟恐冒失了,遭到他的批评。 是的,一般而言,我所想到的,他都早给我计划、安排好了。我的很多努力,其实都是多此一举。我惟一所要做的,是如何学会成熟、老练、稳重、以静制动。 每次来C城,父亲总是要叫我好好工作。要多学习,学习政治,学习处事。在人际关系上,他相信他已经给我建立了一个很好的平台,问题就看我怎么运用了。剩下的问题,就是要我在政治上敢于表现。 我知道父亲所谓的加强政治理论学习,其实都是一些空话、套话,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训导是有作用的。他所说的加强政治理论学习什么的,我想无非就是经常读读文件什么的,然后嘴里就有了和上面口径完全一致的政治术语。这种政治术语有时候的确还很能唬人。 看起来,我的一切相当不错。在机关算是站稳了,非常稳。随着新的毕业生进入机关,我也有了一定的资格。机关就是这样,即使早来只有一年,也会有所不同。稳定下来之后,心思也就多了,特别是对姚小娟的思念,竟一天天地强烈起来。但是,父亲却再也没有提过。 父亲不提,我却不能坐以待毙。闲暇的时候,我就给姚小娟打电话,约她看个电影或是跳舞什么的。她却总是推说有事。我当然不会相信,这只是她的一种借口罢了。她愈是这样,我邀约她出来的念头就愈是强烈。 换了别的女孩子,也许我早就恼了。可是对姚小娟就不一样了。我约她出来还不能把那种想和她好的念头表现得太明白。我必须还得瞒着父亲和姚阿姨。因为,说到底我现在还是不怎么明白父亲的真实意图。我想经过长时间地和她相处以后,有了相当的感情基础,和她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再宣布不迟。 也许是被我长时间的坚持所打动了,也许是她考虑到父亲毕竟是她妈妈的上司,不,是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她终于和我有了第一次见面。 那次见面是我相当长时间以来最平常的一次约会。我们在一个饭店里吃了简餐,然后去了光明影院看了一场电影。从头至尾,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一下。但是,那天我却又特别的开心。我们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目光。我知道,那些目光都是冲着她去的。毫无疑问,那些人肯定都以为我们是一对,幸福甜蜜的一对。 我有种特别的满足感。 散场后我说要送她回去,她拒绝了。 她虽然拒绝了,但是我发现她对我其实还是有相当好感的。她虽然没有和我说多少话,但是一直对我表现出某种合作顺从的姿态。我相信,用不了太久,我一定能俘获她。 我有充分的自信。 大约又隔了有一个多月,我们又见了一次面。那次不光是我们俩,有很多朋友,在一个舞厅里跳舞。因为我约她三番五次不来,就以大家集体跳舞的名义把她请了出来。从头至尾,我只和她一个人跳。如果她不跳,我就宁愿在边上坐着陪她。 她的舞其实跳得相当不错。她有很好的乐感,舞步轻盈。但是在我面前,她好像一直比较拘谨。我想:这可能与她长时间没有父爱有关。没有男人的家庭,一定是个很胆怯的家庭。 她的这种性格一定是从小养成的。 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她的父亲是谁。在和她妈妈离婚后,好像她的父亲就永远消失了,再也没有关心过她们。至少,他应该关心一下现在已经长大的女儿啊。 心理上,她对她父亲肯定有一种特别的情绪,或思念或怨恨或失落或茫然……混杂在一起。她也许就从没有见过她的父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不幸的。我想:也许就是因为处在这样的一个单亲家庭,才会让她的性格变得有些古怪、内向。换了别的出身平民的女孩子,对于一个有着我这样家庭背景的小伙子约请,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要说平民了,就在我毕业刚不久的时候,还有一个副县长的女儿追求我。那丫头长得胖胖的,胸前的一对奶子像西瓜。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她看中的不仅是我,还包括了我的家庭。 我不喜欢。 但姚小娟不同。对她这样的女孩子,不能急,我想。如果不出意外,她一定是我的。对这一点儿我有十二万分的把握。只要我父亲开口,姚姨应该是比较支持的。不要说姚小娟对我还不无好感,即使她不愿意,她也不得不考虑得罪我父亲,会有怎样的后果。再说,像我这样的条件,她又到哪里去找更好的呢? 既然我坚信她最终一定会属于我,所以,我也就不能显得太急。我就要慢慢培养她对我的感情,一点一点地,让她逐渐对我有所依赖,最后到主动地向我靠拢。 由于我的表现,单位开始对我有意培养了。 我要去北京参加一个读书进修班。 一般而言,能去进修的,都是作为后备干部来培养的。我想:将来我的出息一定不会小。 我那阵子内心里特别的高兴。 父亲在电话里得知这一消息,也特别高兴,鼓励我好好工作。同时,他还再三叮嘱我:单位里越是有意培养你,你越是要表现成熟。不要喜形于色,不要沾沾自喜,特别是要和同事们搞好团结。最好是每过一段时间就向组织上作一次思想汇报。万万要注意的是,在汇报思想的时候切不可暴露自己的真实思想,更不要谈自己的生活什么的,只谈工作,而且调门越高越好。“这种时候,不怕上纲。”父亲说。 这个读书进修班,一去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里,我只和姚小娟通过几次电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就没话找话,东扯西拉。我一直想回来一次,可是父亲坚决反对。他说:“这样的机会你还不好好表现?安心学习!多好的机会啊。你在北京缺什么,说―声,我派人送过去,但你绝对不能回来。”为了让我安心,他还真的让他的司机专门去了一趟北京,给我送了好多吃的。为了不辜负父亲的期望,我只能在那里呆着。在那三个月的学习班上,我只能通过电话来弥补我的相思。如果把姚小娟比作一只风筝,那只电话就是一根线。只要不断联系,她就还会在我的掌控之下。 可谁能想到,父亲会主动把我的那根线剪了呢? 我学习期满的时候,也正好是父亲再次来C城开会。一个晚上,父亲同样在一个饭店点了菜,让我和妹妹还有姚小娟过去。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在姚小娟的身边还坐了一个小伙子。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戴了一副近视眼镜。 父亲笑眯眯地向我作了介绍,说那个小伙子是姚小娟的男朋友。我当时一听,整个心都凉了。父亲说他姓什么叫什么我都没能听进去,只知道是个什么什么博土,现在什么什么地方就读,也许以后还会出国。成就这桩爱情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亲爱的父亲。 这个男朋友,是父亲一手为姚小娟选定的。 那个晚上,我醉了。醉得很厉害。父亲当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内情。面子上我已经表现得非常不快活了,但父亲以为我只是在北京学习累了。 在这件事上,我永远也不能理解父亲。 ―块上好的肥肉,居然扔到别人嘴里。父亲的做法,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这与他的一贯做法全然不同。 我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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