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俺想到的问题是：俺会不会成为留级生呢？俺实在不知道那些老师在讲什么，那俺一定也不能上大班了，那邻居哥哥岂不是要嘲笑俺脸皮厚，机关枪打不透了？这可不行，想到这里，俺一刻都不能等了。跑到家里，妈妈刚刚下了夜班，躺在床上正要入睡。俺不顾一切地摇醒妈妈，郑重宣布俺不上学了。俺妈又累又困，一看是俺，还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就说，不想上别上，去学校把学费要回来就不用上了！说完翻个身接着睡，不搭理俺了。
　　 俺想想也是，不上学学费是不能白交，妈妈上班挣钱多不容易，于是又跑到学校。老师已经开始讲第二节课了。进去坐好，以后不许迟到了！老师好像有点不高兴。俺站在教室门口，一动不动，不卑不亢地说，老师，俺以后再也不会迟到了，俺不上学了，俺妈让俺来要回学费！
　　 话音一处口，就连后面大班的学生都转过头来，老师当时就愣了，她绝对没有想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其实周岁才3岁）能对她说出这种话，还当着整整两个班的孩子。无奈，她教鞭一挥，指向俺那邻居哥哥，极其温柔的说，你来给小班同学领读生词，大班同学照常上课。邻居哥哥骄傲地站了起来，穿过众人的目光徐徐登上小班的讲台，也不忘用惊奇的目光看了俺一样。俺依然很镇定，俺觉得俺听对得起邻居哥哥的，要不是俺，他哪能有这次展现才华的机会啊。
　　 正得意间，老师瞪了俺一眼，走，跟我去办公室！俺才不怕呢，俺妈都批准俺不上学了俺还怕什么。果然，到了办公室，老师二话没说，就把剩余的学费递到了俺的手中，俺也二话没说，拿起就走。
　　 现在想起那一幕俺都骄傲无比，现在很多大学生喜欢退学休学，觉得很个性似的，哼，还没有俺四五岁时候威

。
　　
　　 回到家里，俺妈面对的就是既成事实了，学费都要回来了，得罪了老师，怎么好意思再把俺往学校送呢？想想俺也没到上学年龄，就再不提让俺上学的事了。
　　 这下俺的剩余时间可就多了，上学前的那些玩具俺也不屑于玩了，这可干什么呢？俺想起了俺妈讲的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年轻人去学校读书，第一天老师教了一个“一”字，第二天是一个“二”字，第三天是一个“三”字，第四天年轻人就退学了，他说，上学原来这么简单啊，俺已经什么都会了，不用学了，于是跟他的文盲父母一说，在家里自己办了一个学校。
　　 这故事很长，俺那么小怎么会都记得呢，所以俺理所当然把后面都忘了，只觉的这个人很酷，俺可以向人家学习。怎么说俺上的学也不止三天吧，怎么说老师教俺的字也不止三个吧。俺也办个学校！
　　 俺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懒散，那时是说风就是雨，雷厉风行。于是，俺就去邻居家召集学生。小孩子大多是俺的fans，自然不用多费唇舌，他们父母也乐得清闲，很快就召集了四五个人，俺用奶奶家灶火上的炭灰抹在墙上，找了一直粉笔就开始授课。
　　 俺授课也是讲原则的，先从拼音讲起。于是，那个下午，院子里就不断回响着这样一个声音：妮移你！（拼音ni你，俺不好好听老师讲课，没学好，便自以为是地认为该这么读）
　　 刚开始是一个稚嫩的童音，然后是童音合奏，妮移你，妮移你……

（3）
　　 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俺三岁时身高和别人拉开了距离，所以一辈子都只能成为小小的丑小鸭；
　　 俺三岁时就不听课闹休学，所以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乖乖的好学生；
　　 俺三岁时开班授课当老师，所以俺一辈子就只能从事教师这个光辉的职业。
　　
　　 可是，俺三岁时曾经红极一时，现在却泯然众人矣。对此俺很无奈，只能用另一句古语来解释：少时了了，大未必佳。
　　
　　

。
　　
　　 那时，俺不知道，那一年，就是俺最后的童年了。
　　 童年是多么幸福啊，可以随心所欲地玩，没有任何心理压力，那像现在，想写点自己想写的东西，还要忍受心头上的论文开题的沉重压力。
　　 那时俺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过家家了，几个小孩子，抱着几个布娃娃，你是医生俺是老师他是爸爸她是妈妈，就能兴奋一下午。说说俺的布娃娃吧。根据俺的回忆，那时俺的布娃娃应该是很高档很先进的那种了，站起来，眼睛就会睁开，躺下去，眼睛就会自动闭上。俺有个好习惯，那就是喜欢钻研。俺实在想不通这布娃娃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神奇，于是俺就把她的左眼球给抠了出来！抠出来以后，俺前后左右看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圆球啊，沾着几根翘翘的睫毛，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想想俺妈也快下班了，还是把眼球给娃娃安装好吧。可是等俺安装的时候，才发现娃娃的眼眶比眼球要小得多，天知道俺是怎么把它抠出来的！没办法，使劲按吧，终于个崩一声按了进去，可是从此以后，娃娃的这只眼睛似乎就要永远看着左方了……
　　
　　

……
　　
　　 俺知道闯祸了，急忙敢在妈妈回来之前把娃娃藏了起来。可是俺闷闷不乐的表情泄漏了俺的秘密。今天怎么不教课了？跟小朋友吵架了？妈妈关切地问。俺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俺妈不愧是俺妈，绕着俺转了三圈以后，用大了三倍的声音问：是不是布娃娃丢了？
　　 没有没有！俺想，丢了可是比弄坏更大的罪名啊，于是就从桌子底下掏出布娃娃，把布娃娃的后背向妈妈晃一晃，这不是吗？没丢。俺妈看出俺不太正常，一把夺过布娃娃，终于看出了左眼的毛病。妈妈抓起俺就要打，俺赶紧溜进了爷爷奶奶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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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提到俺的爷爷了。
　　 爷爷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年轻是就因为工伤失去了右臂，一辈子受苦受累受，因病于今年离开了俺们。那时，俺是爷爷唯一的孙辈，爷爷对俺特别好。一见俺飞奔过来，爷爷赶紧护住俺，挡住了追过来的妈妈。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爷爷开始帮俺修这个布娃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娃娃终于会目视前方了，可是却再也不会闭上了，怎么看怎么呆滞，俺灵气的布娃娃变成了呆头鹅。
　　 不过，对于童年的俺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俺把布娃娃抛在一边，就开始跟爷爷玩游戏了。俺和爷爷玩的最多的游戏就是，爷爷伸出左手，俺用小手在上面拍打，爷爷就教俺说：打俺的手，开花柳，吃俺的屁，跟俺走……
　　 爷爷喜欢抽烟，俺喜欢让爷爷把吐烟的时候吐成一个一个的烟圈儿，这好像是一项比较高难的技术，俺爸俺叔叔他们都不会。那烟圈在空中越变越大，直至虚无。那是俺童年所看到的最美的风景……
　　 直到现在，俺都清楚地记得爷爷说那首儿歌的表情和语调，俺都清楚地记得爷爷嘴里吐出的烟圈儿，可是，俺再也见不到俺的爷爷了……
　　
　　

六岁的时候，俺妈又一次把俺送进幼儿园，结束了俺的童年生活。
　　
　　 顺便说一句，直到六岁，俺仍然不会自己吃饭，还得靠俺爸俺妈喂。不过俺想，此时，你应该也没有心情笑俺了吧

◎ 06岁遍体鳞伤
　　
　　（1）
　　 哇，这个幼儿园可真是不错，俺一走进去，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东看西看，走路都不是直线了。两间明亮的大教室，还有几间办公室，当然，更吸引俺的是幼儿园中间，竟然有一个滑梯，乳白色的大象的形状，一个长长的鼻子拖了下来，很多小孩子在那里玩呢。在往前走，是一个上了锁的铁门，神秘兮兮的，俺刚要钻门缝，就被俺妈一把揪了回来。
　　 快说老师好！俺回头一看，一个30多岁，有点发福的慈祥女老师已经站在了俺的面前。老师好！俺心不在焉地喊着，还不时回头关注那个铁门。就冲着这个滑梯和这个铁门，俺不用俺妈多说一句话，就乖乖地留在了这个幼儿园，从老师又变回了学生。
　　 刚开始的生活是很惬意的，下课了可以玩滑梯，上活动课还可以进那个铁门，那里面是一个很大的转椅，一共十二个座位，分别是十二属相。俺们大多是属鸡的，所以那只铁公鸡就成了最抢手的座位。俺个子小，总也挤不到前面，这是就得靠俺的保镖了！俺的保镖其实也是一个小女孩，比俺高一个头左右，俺一进这个幼儿园，她就答应要好好照顾俺了，谁让她已经上了大班，还是俺表姐呢。
　　 她也是属鸡的，不过她每次抢到铁公鸡，都会很懂事地让给俺。她是一个好学生，听老师的话，作业完成得好，还参加了幼儿园的舞蹈队，会跳很多舞呢。可以说是幼儿园的大明星。而在家曾经是明星的俺，来到这里，就成了一

。
　　
　　 俺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俺就长得这么矮，不能参加舞蹈队呢；为什么没有人帮助，俺连一个转椅都抢不到呢。于是，上课的时候，俺就琢磨这些问题。俺那时就已经展现出了哲学的天分，就已经发现事物是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的。不是吗？俺在跳舞方面不如别人，在学习成绩上也不如别人，在人际交往方面也就不如别人，性格越来越孤僻了。这就是事物的普遍联系。而且，本来俺是那么地辉煌，但是这种辉煌不是持久的，慢慢地俺就变得普通，甚至不如别人了。这就是事物的永恒发展。
　　
　　 于是，俺开始不听老师讲课，每天都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思考事物的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每次放学的时候，俺妈都会发现，教师里只剩下5个人了，四个老师，和一个俺。俺的面前放着一个田字格作业本，偶尔写一个字，然后目光又深邃地望向

。
　　 俺妈一来，四个老师不约而同地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了俺妈。俺妈如芒刺背，怯生生地说，老师，你们也下班吧，回家我看着她写。老师们如释重负，纷纷回办公室准备下班，俺在俺妈严厉的目光中收拾书本，心中忐忑不安。
　　
　　 路上，俺妈一句话都不说，回到家把俺赶紧屋子里，栓上门，手中便多了一个扫帚。俺知道，俺的末日到来了……
　　 屋子里弥漫着扫帚落在屁股上的声音，俺的鬼哭狼嚎，以及俺妈的嘤嘤哭泣，还有俺咬紧牙关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声高似一声的哭喊。终于，俺的救星来了，爷爷奶奶在屋外使劲敲门，还声称要把屋门给卸了，俺妈终于打开门，任由爷爷奶奶把俺抱走，自己趴在床上放声痛哭。
　　
　　 俺转过头看着俺的妈妈，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悯。

（2）
　　 怜悯是一回事，表现又是一回事，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是多么重要的问题啊，俺总不能就这样放弃思考吧。第二天，俺在课堂上继续俺的思考。俺的思考加深了，俺又一次发现了内因和外因相互作用的问题。为什么不让俺去跳舞呢？不是因为俺不会，俺看电视剧《小龙人》的时候，还自己为片尾曲编了一个舞呢，看来这不是内因的作用，老师不让俺去，俺再会也没有办法。可是，老师为什么不让俺去呢？哦，是因为俺比别的小朋友矮，站在一起不协调，看来原因又似乎在俺自己身上……到底是内因还是外因呢……
　　 于是，俺妈来接俺的时候，又出现了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情形。
　　 于是，俺妈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又是栓上门，拿起来扫帚。
　　 于是，俺又开始鬼哭狼嚎，期望爷爷奶奶来救俺。
　　
　　

俺不会认错的，思考哲学问题怎么会错呢？可是俺不认错俺妈就不肯放过俺，于是俺陷入了一个两难式。
　　 终于，俺妈主动停了下来，开始哭诉。你知道吗，每次都因为你一个，人家四个老师不能下班！你知道吗，每次我去接你，人家老师都怎么看着我！你知道吗，我天天辛辛苦苦上班挣钱，就希望你以后有出息，你怎么就一点都不上进！你知道吗？你说啊！
　　 俺看着妈妈肩头不住的颤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妈，你别说了，俺以后好好写作业，俺再也不让你丢人了，别哭了，别哭了……
　　
　　

从那天起，俺不再思考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不再思考内外因相互作用，俺上课好好听讲，认真完成作业，成了一个认真的好学生。俺写字特别认真，一个笔画写的不端正俺都会擦了重新写。老师们都惊叹俺的变化，不过她们仍然不会因此就让俺加入舞蹈队。
　　
　　 别看俺妈打俺得那么凶，其实，俺妈是个特别好的妈妈。记得有一次俺们去浴池洗澡，俺妈把俺从浴池了抱出来，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俺妈已经躺在地上了，双手高举着俺。俺使劲喊妈妈，可是俺妈闭着眼睛不说话，后来一个阿姨跟俺一起把妈妈喊醒了，妈妈的头在流血，一边用手捂着脑袋，还一边让阿姨帮忙给俺穿衣服，自己就跑到医务室去包扎了……
　　 后来俺才知道，那时候俺的弟弟已经快出生了，俺妈在那种危急的时候，忘了自己，忘了弟弟，心中只有俺一个……幸好后来妈妈没事，弟弟也没事，要不俺就罪大恶极了……
　　
　　

后来俺在幼儿园和小朋友玩得也不错了，俺们最喜欢的事就是跑到旁边一个废弃的院子里，因为那里有一个地窖，俺们互相壮胆钻进去，感觉自己就跟电视上的大侠一样威风。可是，越往里越黑，有的小朋友害怕得都哭了，俺们只好撤退。哼，俺那时最看不起那些动不动就哭的孩子了，一点都不坚强。俺那时体弱多病，整天去医院打针，俺一次也没哭过。俺妈打俺的时候如果不用扫帚，俺也从来不哭。
　　 俺那时候还走不好路，经常一不留神就跪在了地上，整个膝盖摔得血肉模糊，有时膝盖骨都能露出来，俺也不坑一声，回家背着俺妈，让爷爷奶奶给抹上一点土霉素药末，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俺不敢让俺妈知道啊，俺妈要是知道，那可就不得了了，俺遭殃的就不止是膝盖了，屁股也得挨上几下。让你不小心走路！这么大了还摔！这就是俺妈揍俺的理由。
　　 那时俺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好好的，俺就经常摔得哪都是伤呢，后来，俺上初中的时候才总结出了一个规律：
　　 人的脑袋容量有限，大脑太发达的人，大脑会占了小脑的地方，小脑就发育不正常了，身体协调能力自然不好。像俺这么聪明的人，一定就属于这种情况。
　　 嘿，你不信？不信你就想想陈景润啊，他够聪明吧？他都是大人了走路还会撞到电线杆，不是因为小脑发育不良是因为什么？
　　
　　
　　

（3）
　　 挨了几次打，摔了几次跤，俺终于顺利地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幼儿园大班学生！
　　 表姐去上小学了，俺们幼儿园里又出了一位明星，她叫方方。她会唱歌会跳舞，还会画一些漂亮的小姑娘。唱歌跳舞俺不羡慕，俺不是不会，俺说过了，是老师不给俺表现的机会，可是画画这可是真本事啊，每次下了课，俺就和其它小朋友一块，围在方方桌前看着，脑子里还想着那线条应该是怎样的走向。
　　 俺想得出神，忽然看见方方站了起来跟俺说再见，转身一看，小朋友们已经走光了。校长正微笑地看着俺。今天你家长没有过来，要不你中午去我家吃饭吧。不用，老师，俺会自己回家。校长有点不信任地看着俺，俺早已背上书包，蹦蹦哒哒地走了

一进家门，俺就发现气氛极其不对。院子里站了很多人，俺爸蹲在门口，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怎么回事？俺的小脑瓜转得飞快，眼睛也转得飞快，俺妈没有在院子里！不会是俺妈怎么样了吧？对，俺妈好像几天前就生病了。想到这里，俺马上就要冲到屋子里去，却被几个姑姑抓了回来。俺妈怎么了？俺大声嚷嚷。没有这样的道理吧？俺妈生病了，连屋门都不让俺进！
　　 没有人搭理俺。
　　 后来，大俺八岁的叔叔把俺拉到一旁，一脸凝重地说，好像你妈要生小孩了。
　　 真的？俺听了这话，更是不顾一切地往屋里跑，跟正要出门的奶奶撞了个满怀。俺妈生小孩了？弟弟还是妹妹？俺奶奶脸上洋溢着笑容，很温柔地说，弟弟。然后走到一边，俺趁机溜进了屋子。
　　 妈妈很虚弱，不过很开心，一个小白布包放在妈妈的身旁，俺知道，那就是俺的弟弟。俺跑到床前，抱起俺弟弟就亲了起来……
　　
　　

那时，俺并不知道弟弟的出生对俺意味着什么，俺只是一门心思喜欢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那时，俺已经有了两个表妹，但只有这一个弟弟，而且俺妈也是他妈，俺爸也是他爸，多神奇啊！
　　 弟弟的出生意味着很多事情：
　　 第一，俺以后得自己吃饭穿衣了。俺对人生的领悟顿时深了一层，俺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弟弟的出生，让俺学会了自立。
　　 第二，俺再也随心所欲地吃任何好吃的了。弟弟是个茁壮成长的小生命，他很快就学会了跟俺抢东西吃，吃完了自己的还要抢俺的。弟弟的出生，让俺学会了竞争。
　　 第三，弟弟很快就会说话了，俺做了什么错事他会高密，所以俺必须跟他搞好关系，共同对付爸妈的“突击检查”。弟弟的出生，让俺学会了合作。
　　 第四，弟弟比俺小，从那时起，俺和弟弟有了冲突只能是俺让步，俺不让步俺妈第一个打的肯定是俺。弟弟的出生，让俺学会了礼让。
　　 第五，这个小生命是俺的亲弟弟，他要是生病了摔疼了俺也会跟着心疼，俺爸俺妈不在家俺就会尽职尽责地照顾他。弟弟的出生，让俺学会了关怀。
　　 ……
　　
　　

……
　　
　　 所以现在俺看到一些独生子女孩子任性、自私时，俺就想起了俺的弟弟，虽然弟弟的出生不符合国家基本国策，但没有弟弟，俺一定不是现在的俺。
　　 俺一直在琢磨，等俺有了自己的孩子，俺一定要想办法再收养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在一起，一定能更加健康地成长！
　　
　　

（4）
　　 弟弟周岁的时候，俺就要成为一名小学生了。俺觉得很荣幸。那天在胡同里看见邻居哥哥，戴着一条特别帅气的红色领带，俺妈说，那是红领巾，还说，等俺上了小学俺也能戴上。
　　 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俺妈把俺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向俺们那最有名气的小学前进了！顺便说一句，俺自认为俺七八岁的时候是最最漂亮的时候。那时，俺一头的黄毛变成了乌发，俺妈带俺去小镇上最好的理发铺给俺理了一个最适合俺当时年龄和身份的头型――娃娃头。俺的额头越发有些天庭饱满的趋势，眼皮渐渐长成了薄薄的单眼皮，眼睛显得大了不少。那时俺还拍了生平第一张彩色照片，和那个傻小子弟弟一起，照片上弟弟目光迷离，俺却容光焕发。可惜后来俺弟弟嫉妒俺，把俺的一双明目抠成了红色，俺一怒之下就把照片撕掉了，呜呜。底片哪里都找不到了……可怜俺神采飞扬的七八岁，只能存在于俺和俺爸妈的心中

闲话少叙。话说俺跨进招生办公室，那个老师头都不抬。俺妈递上户口本，他才略微抬抬眼皮：改户口了吧？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就算是因为俺那时身高只有90cm，也该看看俺睿智而丰富的目光吧。以为俺几岁呢？4岁？四岁的孩子能有俺这么深邃的目光吗？直到现在，俺也经常被人误认为是初中生，每到这时候，俺就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他/她，让他/她自己去发现俺目光中的风雨沧桑。
　　 俺妈说，没有。那老师摇头不信，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支红色的粉笔，另一之手指着，问俺，这是什么颜色？说实话，俺对这么弱智的问题是不屑于回答的。可是，俺知道，俺必须回答，否则俺就上不成学了，俺就戴不上帅气的红领巾了。这就是人生，虽然有些东西你很不情愿很不屑，但是它是一种工具，是你达到自己预期目标的必经之路，你别无选择。
　　 于是俺抬头挺胸，大声说，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