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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 (ZT)
初春的三月天里,微寒轻雨,独自走在这陌生的城市,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毕业后来到广州,算算时间,也快有九个月了。可是,对这个繁华的城市,依旧感觉有些陌生,始终觉得自己只是个过客。一直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恍恍惚惚间,大半年就那么过去了。生活过得还不错,也就没想过离开。 现在,站在这陌生的地点,也不怎么在意,依旧信步往前走。 转过一个路口,霎时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光秃秃的枝桠,没有丁点绿叶,只有花,火一样红色的大朵大朵的木棉花。他们尽情地绽放,仿若起舞的火焰,闪动着灵气,映向深湛的天空,美丽异常。她们能让你着了魔一般被吸引,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注视她们那绝美的身姿。她们的绽放,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一直听人说,红木棉,很美,今天终于见到了,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它痴迷不已。 走在这样一条明媚的路上,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 继续往前走,偶然瞥见路旁有一家酒吧,名字就叫“红木棉”,禁不住微笑。 走进“红木棉”,木质的吧台,木质的桌子、椅子,朴实而纯粹。微黄的灯光,充满整个酒吧,充满墙壁角落、桌子上的花瓶、透明的玻璃杯子和台上的钢琴,还有我的指缝。感觉很温暖。轻缓的音乐,随着空气的流动在身边流淌。我喜欢这个地方。 因为时间还早,没有客人。可不明白为什么连老板都不见踪影。突然听到吧台那边发出的细碎声响,走近,才发现有个人蹲在吧台里,不知在翻找什么东西。 “你好!” 听到声音,那个人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想不到这么早会有客人来,在看到我时,他有一刹那的迟疑,但马上笑着问我:“小姐,您要点什么?” 干净的短发,干净的白衬衣,连笑容都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我微微一笑。 “请问,那钢琴我可以弹吗?” “当然可以,请。” “谢谢。”他只是笑笑,转身把音响关了。 走到台上,打开琴盖,手指拂过黑白琴键,思念像细沙穿过灵魂。记忆中的事物清晰异常,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坐下来,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去弹。明白自己在害怕,怕碰触旧日的伤痕。曾经,我是那么爱他,可他的离去,差点把我整个人给毁了。于是,我从北京跑到了广州,离开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很久没弹了,感觉有些生疏,但从按下第一个琴键到最后一个琴键,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回到从前...... “你的琴声里有思念的味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转头,讶异地看着他,诧异于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居然能从我的琴声中,听出我的思念。 他看着我,眼睛,那样干净。 于是,我把我和平的故事告诉了他。 平是我大学的学长,高我一届,小提琴拉得很棒。迎新晚会上的钢琴演奏,使我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包括平。不久,平找到了我,说想和我一起参加学校的音乐节。欣然同意。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常常在一起练习。渐渐地,彼此之间产生了一种默契。自然而然地,我们成了恋人。音乐节上,我们以一曲《梁祝》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平用比赛得来的奖金买了只戒指给我,他说,等我毕业后,他要娶我。那时侯的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可是,或许是这样的幸福遭天妒吧。毕业前夕,一场车祸,使平永远离开了我。失去平对我来说,等于失去了一切,我连生存的意志都没有了。直到有一天。平的母亲来找我,把平的日记交给我。在日记中,我看到这样一段话:今天在练习《梁祝》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我先清儿而去,彼此阴阳相隔,那清儿怎么办?我答应过要给她一辈子的幸福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将来能有个人给清儿我所不能给的,能让她幸福,那样,我才可以安心啊。 于是,我来到了广州。 很久很久没有和别人好好说说话了,藏在心底的回忆,是该翻出来晒晒太阳了。此时才发现,原来,那伤痕早已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 弹了一段《梁祝》,悲凄的琴声中透出缕缕思念,穿过回忆的长廊,散在风里。 我终于可以对平说,我会让自己幸福的。 合上琴盖,那人递给我一杯饮料。 “谢谢。” “我叫沈予,是这里的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这里演奏?” “来这里演奏?钢琴?” “对啊,怎么样?” 我喜欢这个地方,来这里弹奏钢琴,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但是钢琴曲目由我决定。” “没问题。工作时间是每天晚上9点到11点。” “我也没问题。对了,我叫于清非。”我们相视一笑。 说话间,有客人来了。 “你自己随便坐,我要去招呼客人了。” “嗯,你忙你的。” 来这里的人似乎有很多是常客,沈予很熟稔地和他们打招呼。音响又打开了。酒吧里,音乐轻轻地在耳边回响。 看着钢琴,突然有个想法。走到吧台边,把音响关了。沈予朝我看了一眼,我冲他笑笑,走向钢琴。 打开琴盖,一时间不知道弹什么好。突然想起平写的一个曲子《冬天的鱼》。 这曾经非常熟悉的曲子,过了这么久,依旧记忆深刻。当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我知道,我真的可以勇敢面对所有和平有关的事物了。我笑了。 就这样,每天我都会去“红木棉”演奏钢琴。闲下来时,沈予常会拿些他新调的酒给我尝。他在调酒方面确实满有天赋的。那些酒总是那么漂亮,令人忍不住想尝一尝但又舍不得喝。 周末的时候,常常会呆到很晚,等关门后,帮沈予打扫一下,然后他开车送我回家。 渐渐地,我和沈予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告诉我,他也是北京人,当初离开北京来到广州,同样是为可以了一个“情”字。然后停住不说了。我也没再追问,只是觉得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时间可以在你还没发觉时,从你身边飞逝而去。看着道路两旁的红木棉渐渐繁花落尽,然后又渐渐变成满树郁郁葱葱,再又渐渐枯叶飘零,变成光秃秃的枝干。 一晃眼,一年多过去了,木棉花又开了,又谢了。 这一年里,时常会去沈予家吃饭,由他下厨。现在,像他这样有一手好厨艺的男人已经很少了。我常常说以后不能再吃他做的菜了,吃多了,万一上瘾,老缠着他要他做菜给我,那他以后就别想娶老婆了。他也会笑着说娶我做老婆就没这个麻烦了。我从来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开玩笑的。 和沈予之间,不愿想太多,因为害怕背负太多,只希望可以就这样一直下去。 直到有一天,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清非啊,该回家了,你离家都快两年了。” “妈,我在广州过得很好。” “前两天,阿平他妈来过,问你回来了没有。” “嗯,知道了。” “唉。” “妈,我在这儿真的挺好。” “对了,阿平他妈走的时候说,阿平的祭日快到了。” “是吗?” 原来时间真的这样快,平走了快两年了。虽然那股痛楚已经淡了很多,但回去?我真的已经可以勇敢面对了吗? “你回不回来?” “妈,让我想想,决定了我会告诉你的。” “回来吧,广州那边的工作也辞了,留在北京吧。” “嗯,让我想想。” 挂下电话后就一直发呆,直到中午的时候,沈予打电话过来,说他新设计了道菜,让我过去尝尝。 到他家时,看到餐桌上摆着几道菜,都是我最爱吃的,可实在没什么胃口。 “你怎么了?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啊。” “我妈打电话过来,说平的祭日快到了,问我回不回去。而且,她希望我辞了这里的工作,不要回来了。” 沉默。 来的路上,在想到离开广州就等于离开沈予,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把沈予当作我生活的一部分了。一直以来,理所当然地吃他为我做的菜,理所当然地用他的东西,理所当然地在他家进进出出。我真的只把他当朋友吗?平的影子,突然淡了。 “回去吧。”他说。 我惊讶的看着他。 “那是你的过去,你始终是要面对的。” “那如果我去了不回来了呢?” 他没有说话。我突然很生气,站起来,转身就走。 “等等。” “什么事!” “这两天不用来酒吧了,要回去的话,需要准备一下。” 我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他家。跨出门的那一刻,我感觉到眼眶似乎有些湿润。 后来,我辞了广州的工作,回北京了。从那天起到上飞机,沈予没跟我联系过,我也没和他道别。 回到北京后,我去看了平了。 站在平的墓前,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平希望我可以过的很幸福,希望能有个人给我他所不能给的。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幸福在哪里。沈予?和他之间,或许就此结束了。 回到家里,妈给了我一封信,说不知道从哪寄来的,没贴邮票。 熟悉的字迹,是沈予! 清非: 不要奇怪我会知道你家的地址,因为我家就在附近。从你很小的时候,开始学钢琴起,我就一直在听你的演奏。每天早上,我都可以看到你骑着自行车上学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喜欢听你弹钢琴,喜欢你骑车时候迎风飞扬的长发,还有你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认识你,而且,我不希望现在影响你,只想静静地等你长大,一切等你考上大学再说。 后来,终于等到你考上大学了,而且考上的就是我所在的大学。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我想,或许老天爷想给我这个机会。 可后来才明白,原来老天爷不是给我机会,他是要给另一个人这个机会。再我还没想好怎么去认识你的时候,你成了平的女朋友。几乎所有的人都说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时侯的我选择了放弃。 一年后,我毕业了,然后离开北京去了广州。 转眼又是三年,有一次遇到一位学弟,和你同届。他告诉了我平去世的消息,还说,听说你来了广州。 然后,我一直在找你,可人海茫茫,哪那么容易! 直到那一天,你出现在“红木棉”。看到你时,我吓了一跳,我想,老天爷终于看到了我对你的真心,给了我这个机会。 可是,我明白,那时侯的你还没有放下对平的感情,根本不可能接受我。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做你的朋友。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渐渐淡忘平带给你的伤痛,等你看到我对你的用心。 但你一直都没有放下那段过去,因为你一直没回北京,因为不敢。你也一直没有正视我对你的好,因为你在逃避。 直到那天你来找我,我想,如果你愿意回北京,愿意面对过去,那你真的是放开了。 我知道,那天我的态度伤了你的心,可我必须那么做,你躲得太久了。 后来,你真的回北京了。 在你回北京后,我把酒吧转让给了一个朋友,也打算回来了。 现在,我希望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今天晚上,你可以和我一起吃饭吗?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沈予 我站起来,看向窗外。天很蓝,是那种清澈的蓝。路边的梧桐树在风吹过时沙沙作响。梧桐树下,我看到沈予站在那里。 那一刻,我笑着哭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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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布于:2003-02-12 13:00
还好不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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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布于:2003-02-12 13:01
你是男的,不用你等 :mad: :mad: :m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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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布于:2003-02-12 13:05
你是男的,不用你等 :mad: :mad: :mad: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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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发布于:2003-02-12 13:16
你是男的,不用你等 :mad: :mad: :mad: 没看到是转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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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布于:2003-02-12 13:17
[quote]你是男的,不用你等 :mad: :mad: :mad: 没看到是转贴啊 [/quote] 看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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