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标语后面的“绝对权力”

野蛮标语后面的“绝对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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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背景

　　“谁影响嘉禾发展一阵子，我影响他一辈子”，如此措辞严厉的标语，目前赫然就挂在湖南省嘉禾县政府门前。与这个充满火药味的标语对应的是，该县把一些不听政府招呼者视为“影响地方发展的绊脚石”，当成全县人民的“公敌”对待，不惜动用警力和行政手段予以“严惩”。如将不同意政府强行拆除居民楼的李会明夫妇以“暴力抗法”为名拘留；如要求机关干部和教师停职转做拆迁户亲属的思想工作，完不成任务者免职或下放至边远地区，一时弄得全县上下人心惶惶。当地群众对这样的政策十分愤怒：“搞这样株连九族的拆迁，嘉禾县现在是父子关系紧张、夫妻离婚、兄弟反目。”(新闻详见5月8日《新京报》)在现代民主法治社会，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委实令人无比惊诧和震怒。本期法治时评精心挑选两篇文章，对这种地方政府的野蛮行为进行了抨击和剖析。

野蛮标语后面的“绝对权力”

法制日报   毛飞

　　“谁影响嘉禾发展一阵子，我影响他一辈子”的标语，让人看到了嘉禾县政府手中的绝对权力。在这条标语背后，嘉禾县政府似乎变成了一位拥有绝对裁判权的法官。在这位法官主持的法庭上，只有被告，只有判决，没有原告，没有辩护人，没有法律依据，而且不存在上诉机会；总之，这位法官可以决定一切。首先，他可以决定什么是“发展”；他不需要参照新的绿色政绩观，不需要研读宪法或法律，不需要思考高层决策者的大政方略，更不需要倾听一下小老百姓的心声；其次，他可以决定什么叫“影响发展”；在这一刻，这位法官不必循章摘典，尽可以自行造法；只要他认定：所有商贸城规划区域内的房屋都是在“影响发展”，所有抵制拆迁大军者都是在“影响发展”，所有不能劝服自己亲属在拆迁合同上签字的干部职工都是在“影响发展”；那么，这些房屋与这些人都是“带罪之身”，他尽可以严惩不贷。
　　在这条标语背后，嘉禾县政府似乎成为一个拥有绝对强制权的执法者。在这位执法者眼中，“过罚相当”、“一事不再罚”、“不能用大炮打小鸟”之类的法律格言与道德律令是不存在的；他拥有着绝对的自由裁量权，在他手中，施加于公众的强制权力是一件伸缩自如的利器；只要他愿意，这样的强制权力可以进入公民的私宅，可以让“父子关系紧张、夫妻离婚、兄弟反目”；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强制权居然可以“影响”人们“一辈子”―――还有比这更“绝对”的权力吗？
　　拥有了绝对裁判权的嘉禾县政府掌握了对公共利益的绝对决定权与绝对解释权，掌握了对公民个人利益的绝对裁量权与绝对处分权。如此不受制约的“绝对权力”赋予了权力所有者足够的高度，使得他们足以高高在上、俯视一切；当他们站得足够高了，涉及上千户人家切身利益的拆迁工程也就成为“小事”了。如此不受监管的“绝对权力”也赋予了权力所有者们无所畏惧、无所忌惮的行事风格，当他们的胆量足够大了，他们便可以在代表政府声音的横幅标语上明明白白地写下赤裸裸的、充满胁迫意味的语句―――“谁影响嘉禾发展一阵子，我影响他一辈子”。
　　然而，现代意义的政府是不能够拥有“绝对权力”的。政府的权力是有限度的，政府掌控的裁判权与强制权完全不能够超出法定的限度；我们的宪法、法律其实已经为各级政府的权力划定了限度。只不过，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嘉禾县政府并没有意识到政府权力的边界在何处；久而久之，其干脆忘却了政府权力还存在边界―――越权的习惯根深蒂固，最终造成“绝对权力”的幻影长存于掌权者的心中。
　　因此，“谁影响嘉禾发展一阵子，我影响他一辈子”实在不应该是一个现代政府发出来的声音；这样的标语乃是“绝对权力”幻影在现实中的折射。而面对这样“恶毒”的标语，我们需先立此存照，再将其从现实世界中永久地清除掉。

地方发展靠“暴力”推动之忧

张培元

　　拆迁改造旧城区，盘活土地求发展，是很多地方领导为推动经济发展而常用的招数。然而拆迁涉及千家万户，是一项非常复杂细致的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和随意。嘉禾县政府放弃正常的行政和办事渠道，以暴力手段“统一全县人民思想”，推动地方发展，总让人感到某种隐忧。
　　一忧“发展冲动”继续成为地方政府违法行政的借口。为官一任，带富一方，应该是涌动在每个官员内心的热切愿望。然而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讲究法律、规则和秩序，即便为民造富的出发点再好，也要按法律和民主程序逐步落实。“发展冲动”仅仅是一种内心冲动，需要严格的办事规则约束，需要以严密的科学论证予以完善。不尊重法律往往是政府违法行政的开始，如果仅凭一股冲动谋求发展，打着发展的旗号随意突破法律禁区，只能说明政府决策随意，会给群众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而且政府带头违法办事，不仅严重影响政府形象，而且给地方带来一连串的恶效应。
　　二忧畸形“发展观”继续成为地方政府损害百姓利益的借口。嘉禾县政府之所以公然违法拆迁，大搞“株连政策”，理由无非是让群众“以局部利益换整体利益，以眼前利益换长远利益”。房地产开发应是一种市场行为，市场的风浪并不是由政府说了算，因此县政府的“利益置换法”有多大的可信度，不仅老百姓心里没底，就连县领导也不敢打保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何一个有利于群众的决策应该会得到他们的拥护。而嘉禾拆迁群众之所以不理解不支持，主要是因为政府对他们“长远利益”的一纸允诺并没有经科学论证。现实的问题是，他们不仅得不到合理补偿，而且连“眼前利益”也要白白葬送。推动地方发展，老百姓有义务作出牺牲，政府也有责任为群众的损失作出相应补偿，嘉禾县政府不愿意为发展“埋单”，这恐怕也是其不惜动用暴力的原因。
　　三忧“靠暴力推动发展”成为地方官员腐败的掩体。许多建成不久的房子都成片成片地拆掉，浪费的社会资源、损失的群众利益有多少，嘉禾县政府的官员心里不会没有一本账；在仅有3万余人的小县城搞大型的商贸城和房地产开发，尽占县城商贸黄金地段，其可行性到底有多大，相信嘉禾县的官员也不会不清楚。连一般人都疑惑的事情，地方政府官员冒着违法行政的风险，不惜充当开发商的“帮手”，花这么大力气去推，个中缘由我们就不难猜测了。而且，全县各级机关干部和教师把协助拆迁当成第一位的工作，将职工作置于身后，为拆迁严重剥夺机关干部和教师工作权，嘉禾县政府为何对这种做法如此热衷，也不能不令人生疑。

 
法制日报
 
 

在我老家也是这样搞的。现在房子拆了，一直没修，变成废墟了。

真他nnd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