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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杂志:林彪头骨今安在
《环球》杂志:林彪头骨今安在
2004-09-20 16:20:17 来源: 新华网 上个世纪90年代,关于林彪之死,无论国内国外,种种传言扑朔迷离。1994年,两位西方年轻记者彼得?汉纳姆和苏珊?劳伦斯独辟蹊径,锲而不舍地走访于蒙古、俄罗斯、美国、台湾、香港等地,历时半年,往返数万公里,终于靠珍贵的第一手资料揭开了一个亚洲当代史之谜――林彪之死内幕。 调查纪实刊登在当年夏天的《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上,调查结果轰动了国际新闻界和史学界,许多国家的媒体对此进行了转载和评述。 调查纪实发表的时候,彼得和苏珊还在北京工作。我曾为此多次采访彼得,采访中我对他严谨的工作态度印象颇深。彼得谙熟中文,对我的文章所涉及的全部事实进行了字斟句酌的推敲。 近年来,国内外许多涉及文革、毛泽东、周恩来以及林彪的纪实文学对林彪坠机温都尔汗事件往往语焉不详。所以我决定把彼得和苏珊的调查过程写出来,以飨读者。 白克矿区:飞机残骸和9座空坟 1993年5月,分别担任澳大利亚广播电台和《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驻北京记者的彼得和苏珊飞到蒙古。他们租了一辆苏制吉普,和翻译一起离开乌兰巴托,向东驶去。每当遇到一个骑马的人,他们就上前问路。途经温都尔汗的时候有人指点,距该市70公里处有一个叫做白克的矿区,据说1971年9月曾有一架飞机在矿区附近坠毁。 彼得说:“如果不经人指点,我无论如何不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震惊世界的事情,这里只是一片戈壁,有一些起伏的小丘,和我们在路上看到的景致没有什么两样。矿长的司机告诉我,尽管20多年过去了,一些散落的飞机残片已经被附近的居民拣去,但是飞机残骸的主体被拖到矿区以后,一直与风沙和野狼为伴,直到1990年,几个中国商人来到这里,矿区把飞机残骸作为废金属卖给了他们。” 尽管如此,彼得和苏珊仍然不虚此行。在白克矿区,他们找到了12片支离破碎的飞机残片,最大的残片是机身的一部分,有两英尺长,据此可以确认这里的确曾有飞机坠毁。 相比之下,找到空难遇难者的坟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的坟前没有墓碑,甚至没有任何标记。因为年代久远,这些坟墓间杂草丛生。后来彼得才知道,这里的9座坟茔只是空坟。“当时,我并不认为林彪在这批丧生者中间。”彼得说。 在调查中,彼得和苏珊获悉,蒙古方面的调查组曾就此事作了正式报告,但这个报告属于机密,到2008年才能解密。不过接触过这个报告的人士说,报告里没有提到林彪,只谈到一架中国飞机坠毁,机上人员全部丧生。在中国使馆工作人员看过之后,这些尸体被就地掩埋。蒙古方面还是事后从国外的报道中才知道林彪从中国出逃的事。 一名被调查者告诉彼得,他对林彪在这架飞机上的说法表示怀疑。当年他在蒙古外交部担任英语翻译,一天深夜,他被陌生人的电话叫起,10分钟后一辆汽车将他带到了安全部,关在一间小屋里。有人给他一张印着英文的纸片,让他立即翻译成蒙古语。看着纸片,他十分惶恐――这是一张避孕药的说明书,上面写着药效和服用方法。看过译文,安全部的人笑了。事后他们告诉他,避孕药被放在那个女人的口袋里。 彼得明白他的意思,按常识推算,叶群已经过了使用避孕药的年龄――这个女人很可能不是叶群,那么林彪是否在飞机上也就存在很大的疑问。 温都尔汗:克格勃带走两个头骨 在蒙古能找到的地方,彼得和苏珊都找遍了,但真相依然没有浮出水面。这时,彼得有了新的想法:谜底在苏联人手里。 飞机坠毁的当天,苏联人就立即赶到现场,这是一个主要由军人和飞机专家组成的调查组。他们负责了解飞机坠落的原因,但似乎对这架英制“三叉戟”更感兴趣,他们把3台劳斯莱斯发动机中尚完好的一台运回苏联,而对几具尸体不屑一顾。 有传闻说,苏联人几周后又秘密回到这里,并且挖出尸体进行检查。彼得非常幸运地找到参与其事的少数几个蒙古人之一――一位病理学家。这位专家提供了很大帮助,确认了此次秘密行动是克格勃所为,使调查有了新的进展。 后来彼得和苏珊获悉,尽管当时中国封锁了消息,但苏联官方根据驻华使馆提供的情况,开始关注这架飞机。苏联人觉得应该再去现场看一下,于是由克格勃组成调查组,在飞机坠毁5周后来到温都尔汗。由于天气干燥寒冷,飞机坠毁时被烧焦的尸体尚未过度腐烂,在蒙古专家的协助下,他们首先排除了机上乘客在坠机前已经死亡的可能,因为尸体上的所有伤痕都是因飞机坠毁造成的。 接下来需要确认死者的身份。苏联人带来了4只大箱子,其中有38位中国高层人士的资料,这些人在1971年9月13日后都未曾在公开场合露面。由于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死者身份的确认工作进展得十分艰难。于是苏联人就割下那个女人和那个岁数最大的男人的头颅,将头骨装箱带回苏联。后来,中国宣布林彪死于温都尔汗坠机事件。许多年后,这位蒙古病理学家曾问过当时在场的一位苏联同行,林彪是否在这些死者中间?但是苏联同行拒绝回答。 彼得找到一张旧照片,是当时苏联调查人员和蒙古官员在聚餐时的合影。人们指给他看,照片中一位苏联人来自莫斯科第三医院,叫托米林,是调查中主要的病理学家。 彼得想,只有找到托米林,才能确定林彪是否在这架飞机上。于是,他打点行李,用稿费买了一张到莫斯科的飞机票。当时,调查的成败就维系在这张已经泛黄的照片上。 莫斯科:知情者拒绝提供情况 凭一张照片,一个名字,在一个国际化大都市中寻找一个人,真如大海捞针,尤其当彼得得知莫斯科第三医院已经撤销的时候。但他并没有放弃努力,“当时我觉得还有线索可寻。我拿来照片,找遍了莫斯科的大小病理实验室,终于有人认出了托米林,给了我一个电话。” 托米林对彼得很友好,但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他告诉彼得,自己和克格勃有协议,不得泄露调查结果。尽管克格勃如今已不复存在,但仍要经过克格勃的后继机构批准才能把秘密公开。 彼得费了很大周折,才弄清楚取代克格勃的两个新机构的分工。他送去了采访申请。但这些机构的工作效率很低,加之正值盛夏,官员们大多到郊外度假,彼得无功而返。这是整个调查经历中最令人沮丧的日子,眼看签证就要到期,钱也花得差不多了,而采访申请依然没有结果。 好在《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了解到彼得和苏珊调查工作的重要性,愿意资助部分费用。彼得便决定利用等候采访申请批准的这段时间前往美国,从另一个角度进行调查。 纽约:林彪准儿媳细说“9?13”之夜 彼得采访了美国外交界、情报界、新闻界诸多人士和许多学者,但是仍然没有新的进展。 后来,有朋友告诉彼得,林彪之子林立果的未婚妻张宁就在纽约,她是少数几个最后见到林彪的人之一。张宁告诉彼得,在北戴河的最后一晚,虽然她吃了安眠药睡着了,没有亲眼看到林彪、叶群登上飞机,但她确信林彪就在飞机上。 彼得突然问张宁,叶群是不是到了绝经期。张宁对此感到非常意外,她想了想,很肯定地说叶群当时确实还有生育能力。她回忆说,在北戴河,林彪因获知毛泽东在巡视南方时的秘密讲话而坐卧不安。有一天,他很反常地去了叶群的卧室。次日,叶群着急地去找大夫,问是否可能因此怀孕,大夫作了检查,才让她放了心。 于是,彼得告诉张宁,在坠机现场的女尸口袋里发现了避孕药,并道出他的疑问:叶群会不会经常服用避孕药? 张宁说,不大可能,因为她非常爱惜身体,会害怕避孕药的副作用。但林立果有时带着避孕药,也许他把避孕药塞进叶群的口袋里。 张宁用平稳的语调诉说了1971年9月12日最后几个小时发生在林彪别墅的事情。 那天,一家人正在看电影,林彪吃了安眠药,进房睡了。林立果突然回来,把叶群叫到另外一间屋子里密谈。随后,叶群向大家宣布,作好准备,明早7点乘飞机去广州。与叶群一直不和的林彪之女林豆豆急忙去给警卫部队打电话,给北京报信。11点,周恩来打来电话询问,叶群在电话里谈了10多分钟,显得很慌乱。放下电话后,她改变了决定,要求大家立即出发。林豆豆拒绝离开;林立果没有去叫正要蒙 入睡的张宁,而是带上几名亲信,和叶群一起把还没清醒过来的林彪架上汽车,驱车向山海关机场冲去。 叶群的司机事后告诉张宁,仓皇中,林彪等人是顺着从飞机上抛下来的软梯爬上去的。林彪很虚弱,下面有人把他扛在肩膀上,上面叶群用力拽他,才登上飞机。 飞机最初向东南方向飞去。20分钟后又折回来,在机场上盘旋几周,然后向北飞去。而彼得在蒙古和俄罗斯时,都曾有人告诉他,失事的飞机最初进入蒙古境内,一直向北飞到苏蒙边界,却又折回向南飞了200公里,然后在温都尔汗坠毁。彼得说,这其中的缘由始终不能破解。 重返莫斯科:揭开旷世之迷 彼得重新获得了俄罗斯的签证,在返回莫斯科的途中,他惊喜地获悉,托米林已获准向他透露22年前的调查结果。 在办公室,除了托米林,彼得还见到了一个身材魁伟的俄罗斯人。他叫扎格沃斯金,是原克格勃官员,也是调查那次飞机坠毁事件的负责人。 扎格沃斯金直截了当地说:“20多年来,全世界只有4个人知道这件事的调查结果――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当时克格勃的负责人)、我和托米林。今天,我们将把这个调查结果透露给你。”“林彪和他的夫人叶群确实在飞机上,并且因飞机坠毁而丧生。”扎格沃斯金肯定地说。 “你们如何证实这个结论?”彼得问。 托米林拿出一包令人感到恐怖的照片和资料,其中有几张从多个角度拍摄的头骨照片。“这正是林彪的头骨,”托米林说。林彪的头部在战争中受过伤,位置正好和头骨上的伤痕位置吻合。 林彪在指挥八路军对日军的一次战役中负伤后,曾于1938年到1941年在苏联治病。苏联人保存着林彪包括牙科记录在内的详细病历。有关林彪的牙科记录也与头骨的实际情况丝毫不差。 托米林告诉彼得,耳垂如同指纹,是鉴定身份的重要依据。他们从现场割下了那具女尸的一只耳朵。“我可以通过耳垂形状独立下结论,或是仅凭对照牙科的记录进行辨认,也可以通过头颅的伤痕辨别。这三个方面的对比都能得出可靠的结论――我们在蒙古温都尔汗拿到的的确是林彪和叶群本人的头骨。” “我们另一个鉴定方向,是用头骨对照了林彪生前的照片,”扎格沃斯金说,“克格勃的资料里有一张俯拍的林彪的免冠照片,这是很难得的。照片清楚地显示了林彪头部的伤痕。我们还把头骨照片和林彪的一些照片叠放,看到两者的轮廓完全重合。” 克格勃的鉴定工作做得一丝不苟。在林彪的病历中,有他患过肺结核的记录,为了万无一失,调查组重返蒙古。那时戈壁上已是北风怒号,天寒地冻。他们挖出了尸体,在右肺部确实摸到了钙化的硬块。此后,蒙古人把这些残缺的尸体火化,用木柴和煤油把尸体烧了很长时间,然后把骨灰放在布袋里交给中国。 彼得问起飞机的黑匣子,他们说黑匣子找到了,但克格勃鉴定时没有发现录音里有飞机和地面的通话。这是一个还有待后人揭开的谜。 他们向彼得证实,林彪和叶群的头骨至今还保存在俄罗斯,在前克格勃的资料库里。没有鉴定过林立果的尸体,克格勃对他完全没有兴趣,苏联并没有把林彪在这架飞机上的调查结果通知蒙古方面。 彼得在我采访结束时平静地说:“半年的调查,终于找到了林彪之死历史悬案的谜底,尽管它的许多细节出乎我们的预料。” 作为一个中国记者,我由衷钦佩彼得和苏珊追求历史真相一丝不苟的态度和出色的调查技巧。他们的工作为中国当代历史提供了极为重要的旁证,也为调查报告的撰写树立了典范。 ■ 《环球》杂志记者/李安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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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04-09-20 23:18
王中远:他把林彪父子埋葬在温都尔汗(组图)
新闻中心 http://news.163.com 查看新闻部落 2004-09-15 10:53:07 来源: 金羊网-新快报 不良信息举报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人物:王中远原北京国际信息协会副会长,曾陪同中国驻蒙古人民共和国大使许文益赴现场处理林彪坠机事件 时间:2004年6月25日 地点:广州江湾大酒店四楼688厅 复活新闻 33年前9月13日发生了震惊世界的林彪坠机事件 林彪脑袋摔出来了,衣服都烧没了 周恩来问:会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 田炳信 3年前,美国纽约的“9?11”事件,震惊世界。33年前,林彪摔死在蒙古的温都尔汗也同样震惊世界。1971年9月13日凌晨,林彪乘256号三叉戟飞机坠毁在蒙古人民共和国肯特省省会温都尔汗时,他的身份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在1969年4月28日的中共九届一中全会上选出的中央委员会主席是毛泽东,副主席是林彪,政治局常委除毛和林外,还有陈伯达、周恩来、康生。在1956年9月28日召开的中共八届一中全会上,中央委员会的主席是毛泽东,副主席是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总书记是邓小平。在1973年8月30日召开的中共十届一中全会上,中央委员会的主席仍然是毛泽东,副主席是周恩来、王洪文、康生、叶剑英、李德生。 也许是天机暗合,也许是玄机深藏,总之,1966年8月1日在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上成为中共中央副主席的林彪,一路飘红,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如果掰着指头数一数,林彪从上到下,也就5年。没有逃出毛泽东的“每过七八年又来一次”的大规律学的谶言。爬得高,摔得狠。民间俗语也顺势打了一个响指。33年前林彪的飞机坠毁给那一茬的中国人心理上的冲撞留下了荒诞、陌生、复杂、迷茫、强撼、沉重的感觉。 王中远,就是当年林彪坠机现场的四人现场处理小组成员之一。十年前,我就认识王中远,借他这次来穗休息的机会,我请他又讲了一遍当年的亲历记。 王中远今年已过耳顺之年,是江苏苏北人,如果不问籍贯,乍一看,他的脸型更像是一个蒙古人。王中远196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东语系,学的是蒙语专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年后他被派往一个偏远的国家大使馆工作,在外交生涯中,碰到了震撼中国大地的“9?13”事件,并成了这一事件的重要见证人。 发电报回国竟需数小时 当机立断启用专设长途 田炳信:主要想了解“9?13事件”。你作为目击者和工作人员,能不能谈谈当时的情况,怎么得到通知的。 王中远:“9?13”事件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是个重要的事件,更为世人所关注。1971年9月14日,和往常一样,使馆是八点上班。我刚吃过早饭,还未上班,就收到蒙古外交部打来的紧急电话,称蒙古副外长额尔敦比列格要紧急约见许文益大使。 刚到任20多天的许文益大使,是位老革命、老前辈,为人持重,具有丰富的外交斗争经验。8时30分,许大使去外交部,额尔敦比列格通知说,13日凌晨2时左右,在蒙古肯特省(省会为温都尔汗)贝尔赫矿区以南10公里处,有中国一架军用喷气飞机失事,乘员9人已全部遇难,并就中方军用飞机深入蒙古领空提出口头抗议,希望中方作出正式解释。许大使拒绝了蒙方的抗议。当时使馆与国内联系非常困难,很慢。 田炳信:慢到什么程度? 王中远:当时使馆没有专设电台,拍发电报要到蒙古邮电局,线路年久失修,时好时坏,加上蒙古人办事效率低,特急电报发到北京有时要几个小时。那次发报是我去的,蒙古邮电局说,线路又出故障了,发电报要经过莫斯科转,什么时间能发到北京不知道。 田炳信:那你们通过什么办法和国内联系上的? 王中远:后来经研究,许大使当机立断,决定启用封停了两年之久的中蒙之间专设的长途专线电话,先用蒙方的国际长途电话线路要北京外交部,请示北京同意后启用专线电话,在中午时才将消息传到北京。 田炳信:那时的外事纪律很严? 王中远:是,外交无小事。 田炳信:听到坠机的事你们惊奇吗?有什么猜测和议论吗? 王中远:有。根据乘员人数情况,不可能是战斗机或轰炸机,因为作战飞机不可能有9人。那时,敌情观念还是很强的,甚至有的同志分析,会不会是美国或台湾的侦察机,在飞机上喷上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徽,飞到蒙古搞侦察,但是飞机上不可能有这么多乘员。各种猜测都有。但谁都没有想到真正坠落的是一架专机。只是后来到现场后,我们才认为是专机,但是何人所乘,也没有深想。 田炳信:你们是什么时间到达坠机现场的? 王中远:得到蒙方的消息后,我们找出一张蒙古地图,找到了蒙古肯特省会温都尔汗。温都尔汗离中蒙边界至少有三百多公里。当时许大使指示:一,马上向国内报告;二,派二秘孙一先带我和沈庆沂先去现场察看,并立即通知蒙方。9月14日中午,蒙古外交部通知,同意我方派三人到现场察看,并准备了专机,下午就可起飞。可是,由于通讯的原因,使馆还没有得到北京的指示。9月14日下午6点,使馆才收到国内的指示电报,指示许大使带随员亲自到现场处理。但失事飞机上所乘何人及飞机性质只字未提。这时已过了原和蒙方约定的起飞时间。 蒙方认为中国军机入侵 现场尸体衣服都烧没了 田炳信:你们到底什么时间到的现场? 王中远:真正的起飞时间是9月15日下午2点45分。由许大使亲自带队,有孙一先同志、沈庆沂和我一行四人前去现场。这中间还有很多插曲,就不说了,只谈一件。关于失事飞机的处理,每一件都要请示国内,国内曾来电要求把尸体就地火化,蒙方提出,蒙古没有火葬的习惯,而且那个地方也没有条件火葬,建议按蒙古习惯土葬。 田炳信:温都尔汗机场大吗? 王中远:很小,实际就是一个简陋的机场,没有指挥塔,只有几间平房,几部电台车,一排电线杆。我们乘的是伊尔14飞机,蒙古派了外交部领事司司长高陶布、亚洲司专员古尔斯德和蒙古边防内务军的桑加上校,此外还有记者、摄影师、医生、法律专家约十七八人,同乘一机飞往温都尔汗。 田炳信:从温都尔汗机场到出事地点还有多远? 王中远:飞机从乌兰巴托飞到温都尔汗也就一个多小时,大概是下午四点钟,从机场到现场,蒙方介绍说有70公里。分乘两辆苏式嘎斯69和一辆大轿车出发。 田炳信:当时到现场看的感觉如何? 王中远:飞机失事现场四周是小的丘陵,中间小小的盆地十分平坦,南北长约3000米,东西宽约800米。蒙方译员告诉我,这个地方叫苏布拉嘎盆地。在盆地中央,由北向南长约800多米、宽约300多米的草地,已全部烧黑了。四处散落着飞机残骸,机舱部分爆炸摊在那里,尸体蒙方没动,基本上是断胳膊断腿。有些尸体发红,林彪的脑袋摔出来了,头发让火烧黑了,脑浆也出来了。当时的的确良军装很容易着火,衣服都烧没了,基本上是裸体的,手脚冲天、趴着、仰着的都有。蒙方用白布都盖上了,我们揭开进行拍照。叶群是烧得最轻的,只是头发烧光了,看样子当时飞机一爆炸,还没有马上死掉,手脚的姿态还有挣扎的痕迹。 现场北端有飞机机翼在地上划的一道沟,很深,20多米长。据蒙方飞行专家介绍是飞机机翼擦地刮的,当时飞机试图迫降,选择的地点应该是不错的。如果是飞机肚子着地就迫降成功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飞机失去平衡,翅膀先着地,飞机往前冲,又升起来,往前200米左右,爆炸了,机身部位爆炸,机尾部分甩出去了,实际上是两大摊,机身爆炸一摊,机尾部分一摊。散落了很多东西,也有些枪支,冲锋枪、手枪、子弹,皮质文件包是空的。 头天就看了看,拍了些照片。蒙方也派兵把现场警戒起来了。当天现场看完之后,就回酒店,连夜谈判。蒙方也要搞一个会谈纪要,他要我们认可是中方的军用飞机,侵入蒙方领空,以不明原因坠毁。我们当然不能承认,因为飞机上有中国民航的字样,所以我们说是民航飞机,不是军用飞机;第二点,我们并不是侵入。谈判的其他内容都很容易,双方斗争的焦点就是以上两点。 发现0002号出入证 证件主人是林立果 田炳信:结果如何? 王中远:非常艰难,我们整整谈了一夜,我和沈做翻译,写记录。蒙方事先准备了一个稿子,斗争的焦点是我们不承认是军用飞机,不承认侵入。蒙方的理由是,有军人,有枪支,是军用飞机。当天夜里谈判没有结果。第二天一早又去现场,重新看,重新拍照,又谈了关于选址埋葬的问题。飞机失事在盆地中间的最低点,我们在山坡上朝东方向(田:向着祖国),选了一个地方,连夜挖掘了长15米宽3米的一个大坑。现场尸体旁都放着棺材,白碴的,薄薄的,非常简单。我们重新检查后将尸体装殓,(尸体)都僵硬了,没办法,手腿再掰过来,装进去。都是蒙古士兵在干,我们在现场谈判。按我们编的号,1、2、3、4、5、6、7、8、9,九个人九个号,林彪是5号。一个完整的大坑,9个人并排放进去,把红布黑布盖上。完了之后,我们四人象征性地一人铲了一锹土,蒙方士兵堆了个坟头,还是我建议搞个标志,把飞机残骸螺旋桨进气口环架过去,放在坟上,蒙方士兵用汽车把进气口环和环中间的分流锥都拉来放到坟顶,一眼望去不锈钢的环和中间尖的分流锥也是满像样的。然后找了个木头牌子写了几个字,什么遇难者之类的。当时我们几个还默哀了一下,不管怎么样,也是中国同胞,9个人,遇难者。 田炳信:这个仪式搞完是16日了?王中远:是16日中午,然后回酒店。田炳信:为什么没有把尸体运回来? 王中远:当时国内没有明确,要是运回来确实也很麻烦,我们不知道飞机里是什么人物。国内也曾要求过火化回收骨灰带回,但蒙方没有火葬,只好就地掩埋。 田炳信:许大使一直在吗? 王中远:一直在,他是领导,主谈。谈判的情况孙一先同志的《在大漠那边》一书中写得很清楚,当时只有我知道林立果,我在北大读书时,他也在,知道是林彪的儿子。当时林豆豆也在北大,是中文系的。 田炳信:你怎么知道是林立果?你看到什么了? 王中远:我们一个尸体一个尸体检查,其中有一个人仰面躺着,衣服都烧光了,我看他身下还有没烧完的衣服,就扯了扯,扯出一个语录本,内有一些军人照片的底片和空军大院出入证,编号0002,没有贴照片,上面写着:林立果,男,24岁,干部。 田炳信:传闻飞机是被导弹打下来的?王中远:这架飞机至少是在几千米的高空飞行,如果被打中,残骸至少要散布到方圆几十公里,而飞机实际上是在地面爆炸的。尸体聚集在一起,基本比较完整。如果是在高空几千米打中爆炸,那尸体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当时有人提出来机身有个洞,怀疑是不是打下来的,实际上应是飞机爆炸时里面的东西向外冲出来,洞口是外翻的,所以肯定不是被导弹打下来的。老孙回国汇报后,又会同国内有关专家研究,结论是“自行坠毁”。 外界猜测坠机是何人 蒙古官员私下谈林彪 田炳信:你们回到温都尔汗以后,还继续和蒙方谈吗? 王中远:9月16日下午,处理完现场事宜之后,我们回到温都尔汗,连夜谈判直到17日。17日下午,我们提出要回去,他们请示以后也同意了。傍晚六时起飞,回乌兰巴托。到达后马上向国内报告。谈判记录很长,我又准备了现场草图,东西南北走向,机身在哪里爆炸,尸体的位置摆法……当时不知人员身份,我就用红笔画出来,写上“中国遇难烈士”,一号、二号……材料准备好后,孙一先同志9月21日下午回到北京,当夜向周恩来总理汇报到次日凌晨三点多钟。当时与孙一先一道回国的还有一名翻译,回国休假,对这个事件一点都不了解。汇报时总理当场问老孙:回来几个?答两个,那个没去现场,他是回来休假。总理就问那个哪去了,符浩(当时任外交部办公厅主任,后任过外交部副部长)说他已经回家了,他不了解情况。总理很严肃地说:“谁让他回家的?”并批评符浩:“你当过兵吗?你会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符浩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派人把那名翻译找回来,安排在外交部招待所“关”了起来。 田炳信:当时老孙知道是什么事吗? 王中远:当时不知道,汇报完也不知道,一直到传达文件(才知道)。 田炳信: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林彪的事的? 王中远:很晚。当时双方谈判很紧张,回到乌兰巴托后,开始准备国庆了,因为许大使刚到,每年国庆的酒会也很忙。9月29日下午五时,蒙方电台播发了一条简短消息,还是按照他们的观点,说中国“军用飞机”“侵入领空”。9月30日,在使馆国庆招待会上,蒙古国防部外事处长私下“咬耳朵”问我:“林彪还活着吗?”我按照国内指示答复:“一切照旧。”这说明蒙方似已从国际各方面的传闻中猜想到失事飞机的死者里有林彪。 田炳信:你会有联想吗? 王中远:当时还真没有更多想,实际上国内在国庆前后就开始传达了。当时1971年《人民画报》的第七期或第八期的封面登了林彪头像,10月份通知要收回。后来,文件也来了,我赶紧到保密室去看照片,当时拍了很多,对照一下,叶群的特别像,她烧得很轻,摔得也很轻。林彪的脑袋摔了半个,脸形还是比较像。 田炳信:传达以后使馆有什么反应? 王中远:大家一样,都很吃惊:如果飞机没爆炸,如果飞机迫降成功了会怎么样?或者蒙方把他接到苏联……等等。 田炳信:在我们国内公布之前,苏联有插手吗? 王中远:这一点可以肯定。现场苏联人不止一次去过。埋了也很容易挖出来的,这很可能。实际上外界9月20日以后就有传闻了,就像酒会上问我的事。 那时最大的谜:飞机究竟是怎么样掉下来的。油确实不够飞到苏联,一共是12吨油。本来第二天要飞往广州,还没来得及加油,看样子他要往苏联飞,油不够。 田炳信:后来你有没有再去过失事现场? 王中远:我没有去过。八十年代末两国关系好了以后,使馆的同事、报社的记者有的去了。残骸有的在,有的不在了。 图:左起:吴法宪(原空军司令员)、林立衡(林立果姐姐)、叶群(林彪妻子)、林立果 图:文革初期,毛泽东和林彪在天安门城楼上 图:坠毁在温都尔汗的“三叉戟”残骸 图:林彪(正面左一)和其子林立果(正面左二)视察空军某部 图:被烧焦的林彪尸体 人类一直在追求速度,对速度的留意观察给我们留下了大量的文字资料,也包括诗人、词人的感觉和记录。 茫茫大草原,路途多遥远,这是一个马车夫的内心速度;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这是毛泽东第一次乘苏式小飞机的感怀;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是古代大诗人驾轻舟过长江顺流而下的船与马,船与轿子的悠然对比。 辽阔的草原,无垠的沙海,茫茫的戈壁,淼淼的水域,这些感觉大都是乘船、骑马、坐轿、步行获得的印象。1998年,我从呼和浩特乘小飞机去了一趟乌兰巴托。乘机前,呼和浩特的朋友说,乘坐蒙古航空公司的飞机,一是羊膻味大;二是蒙古空中小姐特漂亮;三是碰上驾驶员喝多了,一个醉鬼开着一架摇摇晃晃的 飞机,就像骑在大白鸟上,那感觉美极了。在蒙古草原上如果恰好碰到在游牧的羊群、马群,飞机会做超低空俯冲,像一只大鹰把羊群驱跑如飞。我听后,先是鼻子收缩,再是眼睛放光,然后是心提到嗓子眼。上了飞机飞行一小时后,我发现内蒙古人真幽默,讲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的许多事,他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千万别当真。 从高空看草原,看戈壁,看大漠,看森林,看大海,其实都是一掠而过,向东,向西,向北,向南,都是一样,大同小异,不同的是色块的大小和颜色的深浅。1971年9月13日凌晨,在那个草黄羊肥的蒙古高原最美的季节,林彪9人同乘一架飞机飞临黑漆漆的大地,除了天上散散疏疏的星光,我相信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内心的焦虑和急躁,我相信今天无人知晓,飞行的速度对林彪而言,是快还是慢,我相信今天也无从知晓。《我的战斗生涯》一书作者王海披露:根据各种情况判断,256号飞机当时之所以没有成功地实施迫降,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其一,飞行员着陆动作不准确,没有做全,着陆速度过快,而减速板却未打开;其二,三叉戟的机翼、机腹部有油箱,在高速接地时,极易造成油箱破裂、机翼折断,引起燃烧爆炸;其三,当时飞机仓促起飞,机上没有副驾驶和领航员,飞机迫降时正是夜间,又处在完全陌生的区域,一个飞行员难以应付种种特殊情况。 世界上真正的大英雄都是无名英雄,世界上真正的千古谜都是越猜越多,越猜越复杂。世界真精彩,时光最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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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布于:2004-09-21 13:32
同志,这帖子前两天刚被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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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布于:2004-09-21 13:37
水哥复活,只送纯天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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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发布于:2004-09-21 13:40
是啊,我发的/
同志,这帖子前两天刚被发过!: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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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布于:2004-09-21 13:43
水哥复活,只送纯天然矿泉水!水哥复活,只送纯天然矿泉水!水哥复活,只送纯天然矿泉水!水哥复活,只送纯天然矿泉水!水哥复活,只送纯天然矿泉水!水哥复活,只送纯天然矿泉水!水哥复活,只送纯天然矿泉水!水哥复活,只送纯天然矿泉水!水哥复活,只送纯天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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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布于:2004-09-21 18:30
以前见过,不过今天又温习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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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布于:2004-09-21 19:37
前两天我不在。
不管3721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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