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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航油亏损揭秘:陈久霖亲自操盘期货期权一起上
本报记者 徐可强
上海报道 手下有数个国际背景的操盘手,陈久霖还是输了。中国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中航油”)风险管理部的一位职员私下对油圈朋友说,此次输得如此不合理,因为多是陈本人操 盘。 而这位油圈朋友则说,去年年底陈久霖就已露出败相,因为他花了太多时间与精力放在投机交易的博弈上,把现货交易看得淡如白水,“这在期货市场是最忌讳的――输在一个‘急’字上”。 12月6日,新加坡交易所发言人称已经成立了专门调查组,调查中航油在交易所市场的投机行为。 由于中航油更多的交易发生在场外的纸货市场上,新加坡交易所方面对于中航油的交易数据目前也没有详细掌握。最详实的数据,应该可从中国证监会境外期货监管处查得。据说,中航油每月要向此处报备市场交易数据。 一位在上海做石油期货的人士表示,中航油在新加坡纸货市场上是航空煤油衍生品交易的做市商。中航油对航煤限价保顶期权做出错误定价,卖出了大量该期权合约,最终导致巨亏5.5亿美元,面临破产保护的境地。 陈久霖说,如果再给我5个亿(美元),我就翻身了。事情的逻辑真的如此简单?回放这样一个5.5亿美元的惊天故事,我们可以看到什么? 错在何处、何时? 几乎所有后知后觉的人都会说,陈久霖犯了一件尼克?利森曾经犯下的错误,与市场趋势做相反的操作。 利森当年赌日本经济开始复苏,他赌错的结果是搞垮了巴林银行;陈是在判断石油价格时做与行情相反的交易,他的代价是搞垮了一家上市公司。 从中航油内部了解到的消息显示,在7月份左右,也就是国际原油价格在每桶40美元、航煤接近每吨350美元的时候,中航油,或者说陈久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石油价格不会继续升高,而要开始下跌。此时,原油已经从2003年5月的每桶25美元上升了超过60%。 至于陈是如何做出石油价格将开始下跌的判断,目前还不得而知。可以了解到的信息是,在这个时间,中航油开始在国际市场上做出错误的操作,大量抛空原油期货,由此一步步滑向深渊。 期货投资必须提交一定比例的保证金,国际惯例是在5%左右。按照当时每桶40美元的价格计算,每桶需要保证金2美元左右,即使中航油持有几千万桶的空头头寸,所需保证金也不会超过1亿美元。 但是这种投资显然遭受了市场的严厉狙击。国际原油价格由每桶40美元迅速蹿升到10月26日的最高每桶56美元附近。这个价位,可以说是陈久霖心理崩溃的上限。 各交易所为防范期货交易中出现的交割风险,一般会在客户的账面损失到达一定界限时,强行将该客户所持有的头寸自动平仓。也就是说,中航油在原油期货上的投机损失,最大就是所投入的资金。这种损失,在遭受强行平仓时就马上发生。 另据消息,在原油价格到达50美元以上后,中航油的判断再次出现严重错误,入市建立多头仓位。然而市场的打击再次降临,油价从每桶56美元大幅下跌,至12月6日仅有每桶42美元。这时候油圈有人出来说,陈久霖实在是运气太差。而更难听的话还有:陈不懂油,也不懂期货,所以才会一败涂地。 尽管中航油集团负责此次事件的发言人边辉称,不清楚中航油在期货上的损失有多大。但市场人士判断,中航油两次错误的判断和投机,造成的损失最多1亿美金左右,占5.5亿美金总损失的少数;中航油的大出血,当来自新加坡纸货市场上的期权交易。 “期权”与“期货”一字之遥 新加坡的纸货市场,是区别于交易所市场的场外市场。在纸货市场上,最终不需要进行现货交割,而是进行现金交割,主要是在纸面上的交易,因此得名。 中航油作为中国最主要的航空煤油贸易商,几乎垄断了中国航空煤油市场。东方航空的一份报告指出,近年来中国航空煤油消费量在600万吨左右,而进口数量达到30%。这些航煤有必要在国际市场上做套期保值业务。 由于中航油是在新加坡注册,而且又背靠中航油集团,在航空煤油的市场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借此,中航油在新加坡纸货市场上成为了航空煤油期权产品交易的做市商。 所谓期权产品的做市商,就是在市场上自由报价,向投资者卖出看涨或看跌期权,以获得权力金。看涨期权指投资者有权在约定期限内以某个价格(行权价格)向期权卖出者买进标的产品,看跌期权则是有权卖出。期权买入方可以在合同期限内,根据市场条件选择执行期权合同(又叫行权),或者放弃。买入这种权力付出的资金,就叫做权力金。投资者买入期权一般是为了对冲其买入期货或者现货带来的风险,而期权卖出者则是为了获得权力金。 从合同上来看,期权卖出者似乎背负着无限的风险。正因为如此,只有信誉最好、实力最强的机构才能成为期权市场的做市商,卖出期权。从全球范围内看,期权卖出者基本上都有盈利,投资者行权的情况非常少见。 其实,中航油的期权交易,此前也是盈利颇多。据知情人士透露,中航油的风险投资收益占总利润的65%以上,其中主要就是卖出期权的收益。边辉也不否认风险投资收益是中航油的重要盈利来源,但认为比例可能不会有那么高。 如果说中航油的原油期货交易造成公司的创伤,而期权交易则是拉开了大口子,中航油大失血,走向崩溃。 中航油的失策之处在于,没有正确制定航煤限价保顶期权(一种看涨期权)的权力金,使得投资者购买了大量的这类期权。 市场人士透露,中航油卖出的这份看涨期权,价格大约在每桶3美元、每吨22美元左右。尽管具体的期权合约中行权价不同,但估计应在每吨400美元以下。然而,到了10月中下旬,受原油价格的影响,新加坡航煤价格已经达到450美元左右。由于航空煤油价格的高涨出乎中航油判断,行权价格低于市场价格,投资者要求行权,从而使期权卖出方,也就是中航油公司产生巨额亏损。 以每吨航空煤油产生30美元的亏损计算,每卖出300万吨的期权就差不多损失1亿美元。这种损失的速度和规模,都不是期货交易能比拟的。这种风险几乎是无限加于期权卖出者身上,而中航油又没有采取好的对冲措施。 期货、期权的双重损失,让中航油的5.5亿美元瞬间蒸发。 谁是狙击者? 相似的情形在1995年2月曾经发生过,巴林银行的眼光都盯在利森的巨额盈利上,根本忽视了他大量做多日经期货的风险,甚至假造的帐户也能从银行里获得足够的资金。最终,巴林银行亏掉13亿美元,轰然倒下。 在被判无期徒刑后,利森写下《我是这样搞垮巴林银行的》。他说,“对于没有人来制止我的这件事,我觉得不可思议。” 从接手一个21万元资产的小公司发展到数亿资产的上市公司,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陈久霖做到了,尽管他多次谈及“赌”,但只要他赌赢了,那就没人会去阻止他。 到现在为止,还不能确认陈久霖在中航油事件中要负什么责任,因为中航油的错误似乎不像利森那么明显。 一位资深市场人士认为,原油期货的损失是投机过度,止损不及时。而期权交易上的错误则在于,没有按照市场的变化,及时将看涨期权的权力金大幅调升,并降低看跌期权的权力金。这位人士认为,如果权力金足够高,那么很少会有人花大价钱买这份权力的。一个例子是,在燃料油价格波动厉害的时候,燃料油的期权权力金曾经高达每吨100元人民币,而燃料油也不过仅仅是每吨2000多元人民币而已。 当然,比起利森的故意欺诈,权力金的制定失误似乎错误更小一点,而且还有被人狙击的迹象在其中。 从原油价格“巧合地”在10月26日开始下跌,到“巧合地”有那么大规模的投机者买进看涨期权,中航油失血的步骤跟市场的表现似乎巧合得多了一些。国际资金狙击中航油的影子绝对难以避免。而且,国际资金狙击中国资本在相当多的市场上都有表现,中国资金投资铜、锌等期货时都享受过类似的待遇。 由是看来,陈久霖的失误未必如利森那么严重,也未必需要承担利森承担的代价。但是,中航油事件的影响在有些方面要比巴林银行更恶劣――中国企业的国际地位有降级之虞。这是新加坡一位银行界人士说的,他任职的银行是中航油主要债权人之一。 陈久霖甚至放言:如果再给我5个亿(美元),我就翻身了!此话听起来,恍如又一个惊天豪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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