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真的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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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自xici:

思想格式化---从足球韩流的论争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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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elephantnj 发表日期: 2002-08-14 00:01:53 返回《锐思评论》 快速返回

　　　　　　　　　　　  
世界杯结束时有些感想, 写了一半没能继续, 现在看看还有点意思, 所以把它完成. 思想格式化就是谈”主义”, 自从胡适当年半是出于自己的哲学源流, 半是因为道德围剿下的自由主义的困窘, 说出那句: 多谈问题, 少谈主义. 恐怕他也没想到这句话成了应景的名言流行于今天沉闷的时代, 在我看来,主义就是使思想取得内在一致和逻辑化的必要的标签, 在思想充满混乱的今天, 不仅不能回避, 而且应该经常自问.  沉闷始于混乱也必然终于混乱, 显然这不是渴望明天的我们的期待.  
先给自己做点辩护, 其实下面不过是个思想游戏.
　　　　　　　　　  思想格式化---从足球韩流的论争谈起
　  今年的世界杯从始于生气到经历闹剧,最后的四强排序还是令人欣慰的,毕竟它反映了各自真实的实力. 对我们而言,本届世界杯不仅是一场体育盛事, 更牵扯到政治文化,引发大量的口水战, 这才是令人感到有趣的.
对东道主韩国队出人意料的表现, 国内媒体,网友和公众出现近乎一致的轻蔑, 以至据说引起了韩国政府的抗议, 在倒韩和挺韩的争论中, 又有些文人加入反思的行列, 有人把它与9.11国内反应扯到一块,称之为集体癫狂症, 更有自由主义者薛涌指责倒韩潮是文化上的精神分裂, 9.11论争时他让自由主义向幸灾乐祸的民众靠拢, 这回又让我们朝英美媒体看齐, 很明显这些漏洞百出牵强附会的分析实在缺乏深度.
　　 倒韩现象并不奇怪, 本人过去一直欣赏韩国足球, 但此次世界杯东道主韩国人的狭隘表现令我大倒胃口, 相比之下日本人的理智大度显示他们更理解体育的本来意义. 但无论如何如此庞大的倒韩潮还是令人困惑的,因为在我看来, 它和我们惯常的媒体政治教育并不一致,由此也能看出和过去的几次癫狂症发作根本不是一码事, 一些媒体的评论完全是自发而非引导的结果.  下面我尝试着对这个有趣的现象做一点分析.
　 首先对于传统的左派思维结论是清楚的, 他们看重的是结果平等,他们也是普遍主义者,在他们的眼中世界是截然对立的两极, 颠覆和消灭据认为是压迫他们的另一极是他们的天然使命,至于手段如何决不重要, 只要能把王公贵族打翻在地, 把才子佳人拉下马, 手段极端又如何? 这样的人理所当然是拥韩派, 因为只有结果( 取得对贵族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即使运用了不当的手段他们只会视而不见, 决不会觉得羞耻. 只是这类人看来现在人数并不多, 这大概真要归功于当局和知识分子二十年来消解意识形态的共同努力了.
　有趣的是, 我的一位左派朋友在韩意之战后,眼看着足球贵族意大利被韩国人撵回家气急败坏, 大骂自由主义毁坏了世界杯的公平竞赛精神, 我糊涂了,其一,在我看来对以个人主义为基础的自由主义而言, 尊重规则是它的命脉和必然结果, 恰恰只有以神圣集体的名义追求结果的左翼思想才会不择手段! 其二, 从他的言论折射的情感实际上表现出右翼保守派特有的气质―对革命的轻蔑和敌视. 由此至少我们可以看出, 逻辑上一以贯之的纯粹的左翼是不多见的, 这大概也是一切激进主义的宿命吧.
相反,以自由主义自居的薛涌先生则以多少有点耸人听闻的标题”英美媒体无黑哨”批评倒韩言论, 这倒真有形右实左的味道. 其实我觉得这很好解释, 除了西方媒体的习贯性左倾以外, 更重要的在于韩国政治的影响弱小以及它本身和西方政治的亲缘性, 这使得英美媒体更愿意将足球视为游戏而不作更多的政治引申, 而中国知识分子的敏感与厌恶则多少和我们自身环境密切相关, 不难设想如果把韩国球场的场面置换到中国, 英美那些记者的笔调恐怕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了.
第二类观点是所谓公平或程序至上, 持这类观点的人数应该比较多, 许多人把它视为是一种对国内失公现状的扭曲的外部反应, 薛涌便直接指为中国人的精神分裂. 对此我认为, 这样的说法作为一种事实判断或许有道理, 但作为一种批评则站不住脚. 任何人有权就其所能选择客观地表达或选择沉默, 只要他的作为不会引起价值冲突或内在矛盾, 例如过分地抬高公平导致客观上损害自由. 显然那些对足球比赛的评价不存在诸如此类的负面影响, 基于公平原则的倒韩言论自然无可指责.
　　应该看到,作为一种抽象原则公平至上并不能放之四海而皆准, 一来在利益诱导下, 公正常常成为结果或起点平等的幌子而招摇撞骗, 贻害无穷. 二来,在不可避免的价值冲突,鱼和熊掌不可得兼的特殊情形下, 理智上人们应该能够接受将不公平作为必要的牺牲来换取自由. 三者,在理性和人类智慧无法施展的领域, 公平原则必然让位于自发的力量(竞争). 类似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和现代文明的冲突, 一个重要特征就是缺乏理性对话的可能性, 奢谈公平意味取消自发秩序,这实际上近乎于放弃了人类进化的可能性.
　　 第三类看法来自民族主义, 在此这种表面化的狭隘的思想方式也倒突显了自身内在的矛盾. 民族主义天然就倾向于把一切与国家民族相联系的交往行为政治化, 但对于中国民间滋生的朴素的民族主义而言, 其并不具备左翼思想的普遍主义逻辑, 特别在足球项目中,他们更多地把韩国视为自己的对手, 而不会象韩毓海那样将中韩当成足球第三世界兄弟. 事实也是如此, 韩国人就把中国媒体对世界杯的批评说成是出于对韩国足球成绩的嫉妒.　　　
饶有趣味的是, 自九十年代以来本土性朴素民族主义和左翼思想的珠联璧合的政治联盟, 此番在小小的足球面前悄然瓦解了! 造成这一结果的关键在于事件的主角的特殊地位, 如果不是韩国而是英格兰什么的搞出这等事来, 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反过来,这一使像韩毓海之类的左派文人感到沮丧的现象确实也暴露出民族主义固有的矛盾和潜在的反理性倾向. 但他们面对那令人胆战心惊的震天狂叫时, 当看见那些韩国人毫无愧色地笑纳上帝更可能是假装上帝的人送上的厚礼时,是不是也要如法炮制,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样的逻辑推展下去, 人类将既没有游戏也没有交易, 只有赤裸裸的战争和抢劫. 事实上极端民族主义始终面对这样的窘境: 一方面它不断地谴责历史和现实中列强施以的不公正, 一方面实际上又恰恰主张同样的逻辑. 显然民族主义必须摆脱简单化的利益至上的片面思维转而在更坚实的基础上寻找价值和信仰, 从这个意义上说,今天中国的民族主义严格说起来都不能算得上是一种真正的意识形态, 而只是传统的延续, 它也将持续地受到理性的解构.　  
第四种看法大体可归为保守主义的, 许多专业人士和评论界应属此类, 当然也包括本能地厌恶狭隘民族主义和急功近利做派的保守的自由主义者. 保守主义一个显著的也是最容易引起攻击的的特点就是它的情感, 柏克指责法国大革命就被批评为感情用事, 念念不忘那位最后被送上断头台的法国王后的高贵风采. 然而在柏克看来, 只有理性与情感和本能是联结着的,是被情感推动的, 是由历史文明滋养着的, 他才信任它. 这实际上反映了人类的矛盾, 一方面人们嫉妒,仇视那些占据着尊贵地位的人, 一方面又不得不对那些与占有者无法分离的尊贵的东西保有敬意.
　　这正好说明在情感和成见中包含了理智不易发现的智慧, 我们的那些俗语,诸如:

韩国人在烧我们的国旗，不喜欢韩国人！！！ :mad:

敢TMD烧我们的国旗，打他G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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