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楼#
发布于:2004-07-09 09:56
那一天晚上夕阳如血,天边又长又宽的云彩如热带的丛林,神秘而鬼魅。两个美丽的女子走在街头,总觉得有要出事的感觉。果然就出事了。还是那双眼睛,近来在酒吧里歌舞时总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暧昧的酒吧灯光中,这双眼睛会忽然雪亮一下,很阴森的雪亮一下。
演出完毕,两个女子走出酒吧,在流光溢彩的夜的都市,她们被劫持了。面包车上四条大汉,袖口里藏着尖刀,她们感到尖刀顶在腰部的锋利。 在一个宽敞豪华的只亮着壁灯的幽暗的房间里,她们又看到了那双眼睛,模样看不分明,只有眼睛忽然亮一亮。这个人身材很高,体形不错,坐在沙发里,翘着腿。 他的声音沙哑。 “我看上你们了,我知道你们的底细。”这个声音说,“你们是河北人,艺校毕业的,你,叫肖蓁蓁,你叫刘丽。” 两个女子站在那里,恐惧地没敢出声。 “以后这套房子就属于你们的了,那屋有健身器,另外你们还可以看看书,看看电视。冰箱里有食品,蔬菜,定期有人送过来。唯一没有的就是电话,你们的电话一会我叫他们暂时保管起来。” 男人点了根烟,火光把他的脸打亮了。这是一张冷酷而英俊的面孔,年龄在四十岁上下,如果不是那双邪恶的眸子,很多人会喜欢上他的。 这张脸象极了一个人,以至于后来潘云飞和他狭路相逢,千钧一发时刻潘云飞愣那里了,他差点热泪盈眶,被对方迅速抓住了机会。 “你们两个以后就是我的用品了,我经常用这种手段夺取我想要得到的,包括人。等到哪一天,我烦了,你们就自.由.了。这套房子是个独院,窗上有防盗网,有我的人把守,你们不要有其他的念头。” 男人站了起来,身形矫健。 整整三个月,肖蓁蓁宁死不屈,冰凉的枪口几次插进了她的嘴里。有一次她突然抓住了手枪,用力抠动了扳机。没有子弹,她被手枪枪柄猛力砸到了太阳穴上。 “我可以把你折磨死,但我从不强.奸.,我需要顺从。”男人说。 后来男人终于失去了耐性,拨打了电话。 “边疆,我这有个美女,你想法把她卖到东南亚去。” 肖蓁蓁被另一帮人领走时,她看到刘丽的眼里充满了绝望。这个一贯顺从的女子突然一头向墙上撞去,顿时血流满面,扑倒在地。几双锃亮的皮鞋朝她身上猛踢,没有一点声息,肖蓁蓁知道她昏迷过去了。 “大哥,救救刘丽,她会死的。”肖蓁蓁满脸是泪,望着目光冷酷的潘云飞。 “我要是救出刘丽,你会跟我吗?”潘云飞问。 “不!”肖蓁蓁脸庞痛苦的扭曲了,“我走吧,谢谢你们,我去报案。” “哈哈!”潘云飞大笑起来,“你要现在就说跟我,我还不救她呢。报案没用,他把她转移了,到时候没有证据。再说听你的描述,那个男人也不是一般人,说不定势力还很庞大。我喜欢你这样的女子,就是虎穴狼窝,我也去定了。” “咱们先转移吧。”建明缓缓喷了口烟雾。 经过几天打听,潘云飞和建明初步掌握了对方的情况。这是一个组织较散但势力很大的黑道团伙,犯罪触角探入到各个领域。有五个老大,圈内人称五大公害。他们象股东一样经常开会,商量一些事情,然后强强连手,为害一方。五大公害里有一个叫樊铮的,东北人,据说长相十分英俊,身上背有人命。这个人是有名的采花大盗,肖蓁蓁和刘丽就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他手下网罗了大批两劳人员,呼风唤雨,不可一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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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楼#
发布于:2004-07-09 09:57
“看能不能搞到枪,咱们的枪不能用。”潘云飞说,“咱们的枪一用,警方就知道咱们到这里了,以后出走日本怕要麻烦。”
“人生地不熟,咱们去哪搞,除非……”建明看了眼在里屋沉睡的肖蓁蓁。 这是离营救肖蓁蓁地点三十里外的另外一个村庄,还是个独院,独院后面就是山林。一有风吹草动茫茫山林就是天然屏障。 “除非什么?”潘云飞问。 “除非……搞公安的枪!” “那可不行,一搞动静就大了,咱是外来人,没法安生了。” “那只有挺而走险了。”建明眯缝起眼来,看着潘云飞。 潘云飞看着他,两人足足对视了几分钟。建明知道潘云飞和他想到一起了,这是个极其大胆的计划,稍有不慎,两人的亡命生涯很可能就在这里划上了句号。 “建明,你不怪我吧。” “不怪,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哥上刀山,建明在前面开路。” “为这个小妞,值不值?” “大哥觉得值就值,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值不值的事。” “建明,啥也不说了,如果有来生,咱们还在一起。” “来生咱俩做好人吧。” “哈哈,好的,做好人!” “大哥,对方人多枪多,计划周密一些。” “是要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搞不到枪,咱们又不能暴露,只能在第一时间内抽枪把他们制服,第一时间内抽出他们的枪。最好不交火,把人给救出来。” “救出来以后呢?” “救出来以后她们走她们的,咱们走咱们的。” “好,那咱们就玩玩当地黑社会!” 潘云飞和建明谁也没有想到,刘丽被救出来后,肖蓁蓁说了一句话。 “大哥,你是我崇拜的英雄,我这辈子跟着你!” 樊铮出了麻烦。几个月前当地黑帮驱车数百里,和A市黑帮发生火拼,造成两死七伤。这件事影响很大,A市警方倾力侦破,行程几万里,抓捕了大量在此次火拼中涉案的A市黑帮成员。老大落网时,樊铮浮出水面。 是樊铮率人过去的,去了七辆车。傍晚时分,双方在僻静的郊区碰面了。樊铮先发制人,打响了第一枪。樊铮抠响的是杆鸟铳,樊铮穿着宽大的裤子,鸟铳插在裤腿里。对方没有马上开打的意思,对方想看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樊铮站在最前面,转过身,把背对着对方。等樊铮面向对方时,鸟铳已经抽出来了,抽出来的同时抠响了第一枪。一声轰鸣,对方倒下几个。然后樊铮丢了鸟铳,抽出手枪连连发射。樊铮的手下也开了火,一时间枪声大作。对方顷刻间被打散了,丢下两具尸体,几个伤号。樊铮的手下也有两人受伤。 樊铮火速撤离,汽车分方向逃离了这个城市。 樊铮回来后,五个老大开了碰头会,大家一致建议樊铮出走澳门。樊铮不去,樊铮说要先看看风声。结果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樊铮得到A市老大落网的消息是最近几天,樊铮这几天本来就不愉快。肖蓁蓁被两个外地人营救走了,两个外地人罩不住的一身杀气,行动从容,估计是高人过界。樊铮知道这种人危险性很大,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就是天皇老子他都敢给你来一下。樊铮加强了戒备,枪不离身,四个贴身手下子弹上膛,保险二十四小时打开。 樊铮准备出走了。 樊铮准备带着六个女子一起出走,其中就有刘丽。 樊铮之所以没有马上出走,是他的生日临近了。四十岁生日,樊铮不想在出逃中度过。 几个老大再次碰头,商量了给樊铮秘密过生日的方案。即要极其隆重,又要不为人知。生日一定要在豪华的大酒店举行,除了他们几个和贴身跟班,对外一律说成是跟黑帮毫不搭界的一个人的生日。那天酒店要包圆,外人一律不得进入。他们考虑了多家酒店,其中一家比较满意,有多条通道可以撤离。 “真走漏风声,豁出去了,大家拔枪干上了,一起潜逃。”几个老大都说。 樊铮这一切做的很隐蔽,但被潘云飞和建明捕捉到了消息。 潘云飞和建明去营救刘丽,结果跟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肖蓁蓁说刘丽所在的那个院落往常情况下有两个人看守,但经常有很多人,那里是樊铮的一个据点,许多打手在那里休息。潘云飞和建明根本进不去。围墙很高,叠罗汉也不行。而且潘云飞和建明察觉到围墙四周有两个卖烟的,一看就属于无赖的那种人,目光警觉,估计是樊铮下的哨。 院子里的大铁门终日紧锁着,来人才打开。本来潘云飞和建明设计了来轿车时想法把车里人制服,坐在车里进去。可是这个设计被否定了。来的轿车根本不进院子,就在外面停了。如果跟着进去的人硬往里闯,马上就会发生枪战,对方地理熟,很可能打草惊蛇无功而返。 就在潘云飞和建明苦苦没有办法时,一个意外的遭遇使他们迅速拿定了主意。 “生日宴会上拿下樊铮!”潘云飞说。 “只有这样了,拿下樊铮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救出刘丽。”建明说。 “这回咱们可是入虎穴了,五大黑帮巨头。” “嘿嘿,咱哥俩生出来就是入虎穴的。” “还是那一条,咱们的枪不能发射。” “抽他们的枪不是一样。” “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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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楼#
发布于:2004-07-09 09:57
那天下着雨,潘云飞和建明从樊铮那个宅院离开,穿过两道小街,两人走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巷子很窄,墙院里的树探出来,把这片天给遮了。雨水淅淅沥沥,敲打着泥泞的路面。进巷子时两人迅速帖上墙面,没有两分钟,两把冰凉的枪顶在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身上。
“动了打死你。”潘云飞说。 建明快速对那人搜了身,搜出了一把六四制式手枪。 “我很讨厌被人盯梢。”潘云飞说。 两个人押着他一直走,穿过巷子,迎面是一片树林。进了树林,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建明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膝盖压在他胸膛上,抽出那把搜来的五四手枪,插进了那人嘴里。 “开枪吧。”那人语音不清,但很顽固。 “他以为咱在跟他玩。”建明说。建明说着枪口用力朝里捅了进去,那个人差点呕吐。 “我不喜欢硬碰硬的人,如果他服输,还可以留他一条命。” 潘云飞说着蹲下身来,把那人两只皮鞋上的鞋带给抽了出来,麻利的系了个死结。 建明从那人口中抽出枪,插进怀里,然后将他反转身,两只胳膊倒拧了,依旧压在地上。建明腾出一只手,拽着那人头发,叫他脸昂了起来。 潘云飞把那根鞋带绕到了他脖子上。 “你知道我们轻易不敢开枪,但我可以勒死你,山高路远,勒死你后我们尽管走我们的。” 潘云飞说完突然用力,细而结实的鞋带猛的陷进了肉里,那人的舌头往外伸了一下,双眼暴突。 “再给你一次机会。”潘云飞双眼凝视着他,杀气一波一波冒出来。 “你们不是公安。”那人喘口气。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比较缺乏耐性。” “你叫我说什么?” “随便,你说的话我需要,我就饶你的命。” “樊铮今天中午过生日。”那人说出了过生日的酒店名称和位置,并说出了樊铮几个老大所在的房间号码。 潘云飞和建明对视了几秒钟。 “可以饶你活命。”潘云飞说。 建明抽出尖刀,将那人衣服扒下来,割成一缕一缕的,然后结成一条长长的绳子,将他捆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大树上。 “有枪了。”建明说。 “抓紧时间去吧。”潘云飞看了看烟雨蒙蒙的四周。 酒店是座三层楼,在一条不繁华的街道上,四周小路纵横交错。时间到了十一点半,樊铮一伙的各路人马都到齐了。樊铮和其他几个大哥是从后面的消防通道进入的,樊铮进来时穿着雨衣,雨帽把脸遮了。大家进的很分散,没有一点引人注目的地方。 樊铮和几个大哥直接进了二楼一个包间,豪华而奢侈的包间正好处在拐角上,有两面窗户可以出去。窗户边放着两个袋子,里面是软梯。两个手下站在那里守侯着。 期间樊铮被喊出去了一下,进来时脸色阴沉。 “我的贴身马涛不见了。”樊铮说。 “即来之则安之,就算马涛落在公安手里,以他的为人,三天之内决不会吐一个字的。”其他大哥说。 “马上开席,此地不易久留。”樊铮看一眼窗外,细雨飘打着,有两只鸟飞过。 凉菜是事先摆好的,等到上热菜时,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一幕。两个服务生推着小车过来了,小车上摆的都是凉菜。服务生年纪比较大,这种现象本身就有些奇怪。而且这种小车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的,吃早晚茶时才会有的。大厅里坐满了人,都在热闹的吃喝,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了,奇怪是奇怪,但也没太在意。 樊铮几个人的包房门口有四个不吃喝的人立在那里,一律抱着膀子,一只手插在怀里。两个服务生推着小车过来,他们也奇怪,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其中一个服务生轻敲几下门,把门推开,他们也没反应过来。 结果两个人推着车进去了,门被随手锁上了。 外面还在纳闷,里面出现了惊心动魄一幕。两个服务生从腰里同时抽出枪来,威风凛凛指向他们。 魁梧的汉子手持一把五四手枪,相对较瘦的汉子双枪在手,一把五四,一把六四。两人分工明确,各自罩住了几个人。 没人认识他们,没人知道他们就是犯下累累大案的潘云飞和建明。 潘云飞的枪口正指着樊铮几个。 “哪个是樊铮!” 有人不由自主朝边上一个人看了一眼。潘云飞的注意力起初都在他们手上,没有去看他们的脸,等随着那人眼光看去,潘云飞有些晕旋了。他眼眶突然热了,这个人怎么这么象陈锋啊!陈锋,我的兄弟! 就在潘云飞一恍惚,樊铮迅速抓住了机会,疾速起身,抓着潘云飞手腕,枪口朝上,自己的一把枪抽了出来,顶上了潘云飞太阳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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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楼#
发布于:2004-07-09 09:58
据后来落网的一个老大交代,樊铮那把枪顶上那个魁梧汉子时,这边的几个人都把手插进了怀里,也就是瞬息间,持双枪的汉子手腕一个翻转,比樊铮出手快了一刹那,枪响了,一颗子弹穿越樊铮手背。双枪汉子甚至都没朝这边看一眼,射击的同时,目光炯炯注视着其他人。樊铮那把枪从手心滑落,被魁梧的汉子一个海底捞月抄了起来,手中两把枪,一只顶着樊铮腮帮,一只顶着眉心。
他喝令给樊铮包扎,有个人脱掉内衣,把樊铮那只受伤的手缠住了。两个人轮流换了衣服,他们是换上了在座人的衣服。 樊铮面如死灰,一只手握着受伤那只手的手腕。 所有在座人,只要有枪的,子弹都被那个枪击樊铮的人给退了出来。几把黄澄澄的子弹,那人装进了裤兜。 当时外面听到了枪响,有人猛烈的拍门。魁梧的汉子对樊铮耳语几句,然后把门打开。樊铮在前,魁梧汉子在后,两个人走了出去。两个人的手上都搭着衣服,樊铮的衣服搭着那只受伤的手,魁梧汉子衣服搭在自己手上,里面两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樊铮。 “没事,走火了,我出去一下。”樊铮对大厅里突然静下来的众人说。 几个人起身要跟,樊铮用眼神制止了,樊铮的眼神很严厉。 那个包间的门又被关上了,持双枪的汉子扯了把凳子,坐了下来,枪口平端,看着他们。 据外围的马崽说,樊铮两人出了酒店,樊铮用一只手掏出一串钥匙,递给身后的汉子,是那汉子驾驶着樊铮的轿车,拉着樊铮消失在茫茫的雨巷中。 这边那个持双枪的汉子至少又坐了七八分钟,直到外面有警车呼啸而来,他也没有走的意思。警车是判断了枪响的方位赶来的,许多警察在附近搜索,有一拨闯进了酒店。 警察上了二楼,包房里已经听到警察大声询问声了,那个双枪汉子才慢慢站了起来,把兜里收缴的子弹一把一把撒进了菜里。 “别说这里发生的事,至少三个小时之内,要不樊铮就没命了。”这个汉子表情冷酷的象一个雕塑。 然后他走近窗台,朝外看了看,腾身上了窗台,大家看着他先把双枪插进怀里,眨眼没了踪影。 大家愣怔了片刻,把软梯从窗口顺了下去,纷纷逃离了。 警方问事后落网的那个老大:“他为什么会突然恍惚?” “不知道,兴许樊铮象极了他一个熟人?” 警方觉得这是条线索,可是最终这条线索还是断了。两个凶手是北方口音,身手矫健,估计是流窜作案的重量级人物。 协查通报发向全国,缉拿那两个叫肖蓁蓁和刘丽的女子。刘丽是被那个魁梧汉子救走的,事前肖蓁蓁被救,肯定也是他们干的。肖蓁蓁和刘丽的社会关系被仔细的过滤了,多数观点认为肖蓁蓁和刘丽跟那两个凶手是熟人。 三个月后,樊铮落网,紧接着又传来捷报,肖蓁蓁和刘丽在山海关被擒。但两女子的交代出乎警方的意料,她们根本不认识那两个人,甚至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肖蓁蓁痛哭失声:“我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叫打掉,我坚决不打,我说要那样我就去死,他流泪了,他说你是第一个不服从我的人,给孩子起个小名吧,先叫盼盼。” “他是那天晚上突然消失的,事前没一点征兆。”肖蓁蓁哭着说,“我知道他是出远门了,我知道他会回来的,他的眼神告诉了我,他爱我,他爱他的没出生的盼盼。” 警方从肖蓁蓁和刘丽的居住地搜出了二十三万块钱,是那两个凶手留下的。 凶手是在山海关消失的,警方决定对这个居住地进行严密布控,肖蓁蓁和刘丽又回到那里居住了。 潘云飞和建明此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去了日本,他们是在南方的一家旅游公司办的手续,以考察的名义去的。两人经过了一家形象公司包装,照出来的照片文质彬彬的,戴着金边眼镜。他们出重金委托一家办假证的办齐了所有需要的东西,这次办假证的团伙基本上给他们办的都是真东西,是在一个县城托关系办的。然后他们给旅游公司每人交了十万押金。这家公司押金和其他费用都高,但是办事效率也高。是在东京下的飞机,随团住进了旅社,当天夜里潘云飞和建明就失踪了,不久出现在北海道。两个人又恢复了过去的行头,在日本人眼里他们威风凛凛,深不可测。 据后来通过国际刑警在北海道落网的中国公民马怀艺交代,他和被击毙的高四儿是哥们,击毙前他们一直保持联系,当然都是高四儿打给他,高四儿的电话变换不定。潘云飞和建明来后,首先提出要搞两把枪。马怀艺有些推脱,他和他们两人没什么关系,搞枪风险比较大,何况他们两人没什么钱。结果几天过去了,马怀艺一直说不好办。潘云飞和建明住在马怀艺那里,基本不出门。那天晚上马怀艺下班归来,潘云飞从门后拖出个包,打开后,里面放着三百多万日圆。 “巧遇过去一个哥们,他资助的。”潘云飞说。 马怀艺根本不相信,但他还是用这笔钱通过黑道关系搞来了两把枪,这种枪是美国造的柯尔特蟒蛇型左轮手枪,是世界上最精良的左轮手枪之一。潘云飞和建明对两把枪很满意,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一直躲在屋子里演练。 “你放心,我们不会在日本有动作,我们准备去欧洲时使用这两把枪。”潘云飞对马怀艺说。 马怀艺对他们练枪时若隐若现的杀气有些心惊肉跳。 “去欧洲这枪可带不过去,除非偷渡。”马怀艺说。 “你给联系联系,这里你熟悉。”潘云飞说。 马怀艺想叫他们早点离开,很快给联系了一个蛇头。这个蛇头也是中国人,干这个营生好多年了。 不久马怀艺听说一个消息,头皮直发炸。经常去马怀艺那家料理店消费的有一帮北海道势力最大的黑社会,马怀艺和他们的几个小头目私交甚密。潘云飞和建明刚来时,在这家料理店马怀艺还叫他们认识了这几个黑道头目,当时彼此一见面,都有些神交。前不久一个小头目在回家的路上出事了,他刚下车就被制伏了,连同两个跟班。伏击他的两个人就藏在家门口的花坛里。两个人戴着头套,手持寒亮的尖刀,动作训练有素,极其麻利。两人操着生硬的日本话,话语不多,就是反抗了死路一条。进了宅子,小头目和跟班被搜身了,什么也没搜出来,两人彼此相视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失望。 小头目身上没有带枪,两个跟班也没有。两个蒙面人给他们比画,他们看出来是拿手枪的动作,但他们不解其意。两个蒙面人显得很不耐烦,后来就问他们要钱。小头目这次听明白了,打开保险柜,拿出三百多万日圆,耸耸肩,意思是就这么多了。一个蒙面人顺手找了个提包,将日圆装了进去。然后三个人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马怀艺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这个消息,马怀艺听说后就出了一身冷汗。马怀艺马上就想到蒙面人是潘云飞和建明。据说北海道黑社会全部震怒了,正连手排查,重点是中国人。马怀艺知道这帮人的厉害,知道他们什么都能干出来的,如果他们知道蒙面人就在他家住着,他马怀艺这一辈子就该画句号了。 马怀艺那天回家后,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着。他的这个反常举动,特别是他进门时掩饰不住的回避潘云飞和建明的惊愕眼光,被两人细心的捕捉到了。 两人什么也没问,两人象往常一样不动声色。 “你们是不是在大陆杀过人?”睡前马怀艺问。 “没有,不是告诉过你了。高四儿他们那一案影响太大,高四儿被击毙后,同案犯在逃,我们因为窝藏过他,也被通缉了,只好来这边避难。”潘云飞说。 “我听家里那边人说了,潘云飞和楚建明在逃。” “那两个人你应该认识的,你仔细想想,小时侯肯定和他们玩过。” “他们两个我听说过,独来独往,好象不大结群。那时侯就特别的心黑手辣……” 马怀艺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他把脸蒙到了被子里,身上又下来了一身冷汗。这两个人莫非就是潘云飞和楚建明? 第二天上午马怀艺照点开车出去了,不过他这次没有去料理店,而是直接去了一个道路僻静的深宅大院,这里住着北海道最大的黑社会头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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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楼#
发布于:2004-07-09 09:58
马怀艺住的这个地方靠近海边,是家独院,典型的日本传统建筑,木质结构,小房顶。这是老板的房子,老板常年住东京,因为很信任马怀艺,就把料理店和房子都交给他照看了。
马怀艺走后,潘云飞和建明就在房间里练射击。手枪和汽车一样,你开惯了一辆,就对它的脾气很熟悉了,遇到紧急情况,得心应手,驾轻就熟。但是你换了,就要有个适应过程。两人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真枪实弹演习,他们很想有这么一个机会。 大概是上午十点多钟,两人停止了练习,建明用毛巾擦着汗说了一句,你估测一下,马怀艺今天会去干什么。潘云飞把额头上的汗刮下来,甩到木质地板上,嘟哝一句,应该不会干好事吧,他.妈.的.。建明说那咱提防点吧。潘云飞说不是已经提防了吗,从早上咱就没抽烟。 两个人把枪插进腰里,来到了窗口。海风很大,能听到树木呼啸的声音。这时他们看到六七辆黑色的轿车朝这里驶来,两人对视了一下,闪到两边,继续观看。 轿车在院外停了下来,停的井然有序。三十多个穿着笔挺风衣戴着墨镜的男子从轿车里出来,大家朝楼上看了看,一个个冷气森森,举止从容。 潘云飞不由赞一句:“你看看人家这黑社会,从哪一点看都象贵族,唉,咱们那里简直就是土流氓。” “他们是来收拾咱的。”建明说。 “知道。”潘云飞说。“他们的车门也不锁,那辆车里下来的看样子是领头的。” 建明看到那辆车里下来的是个身材剽悍五官棱角分明的汉子。 “也许没人偷车,也许是他们的车。”建明说。 一伙人进了院落,两个人留在院子里,贴墙站着,从怀里抽出了两把微冲。微弱的阳光照射过来,微冲闪着冰凉的光芒。其他人行动敏捷进了房间,迅速抽出长短不一的枪支,对各个房间进行了控制。 但他们没有找到潘云飞和建明。 “他们察觉了?”剽悍汉子问。 “应该不会吧。”同伙说。 剽悍汉子拿出电话,拨通了马怀艺手机。 “他们抽烟不抽?” “抽,有一个瘦点的抽的比较凶。”马怀艺此时就在外面的轿车里,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后悔极了,在这里打起来他也完了,可他制止不了。 “他们早已经离开了,屋子里没有烟味。” “这样啊。”马怀艺长出一口气。 “我留几个人在这里,你不用怕,枪上装有消声器,等他们回来直接击毙,然后沉尸海底。” 马怀艺从车里出来了,四处张望着进了院子。他给潘云飞和建明买的美制左轮手枪也带消声器,也许这场仇杀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就结束了。老天爷保佑吧,马怀艺在心里祈祷着。 “肯定他们察觉跑了,中国人根本不是咱们对手!”另一个同伙说。 “马上打电话,四处堵截,得罪我的人一个也别想跑出北海道,特别是中国人!” 一伙人警惕地注视着周围,悄悄朝外走去。马怀艺没有走,留在了屋子里。 剽悍汉子边打电话边上了一辆车,司机.关.上车门,从另一边上去了。车子刚启动,后排坐起来两个人,两把造型精美保险大开的左轮手枪顶上了司机和剽悍汉子脑门。 剽悍汉子想回头,但被枪用力顶了一下。其他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正纷纷发动着离开。 “你他.妈.懂中国话不懂?”潘云飞问。 “我懂,”司机用中文说,“我过去经常去中国旅游。” “你他.妈.告诉他,我今天不想杀他。” 司机脸上僵硬的表情有些舒展了,他用日语对剽悍汉子说了几句。剽悍汉子听后依然面无表情。 “这家伙是不是老大?”建明问。建明的枪顶的是司机。 “是。” “你告诉他,我俩喜欢大场面。”潘云飞说,“我想看看你们北海盗黑势力到底有多大能耐,你叫他约个地方,约个时间,咱们公开干一仗。这样把他杀了,没一点意思。” 司机飞快的翻译了。 这时那些离去的车又拐了回来,剽悍汉子说了句什么。司机请求说,我打个电话吧,叫他们离开。 “可以。”建明说。 司机对着电话呜里呜噜了一通,那些车停了一会,又离开了。 剽悍汉子开始说话了,边说司机边翻译。他的意思是你们是英雄,我也要做英雄,十天之内不为难你们,你们可以做充分准备,你们还可以住回马怀艺那里去,十天之后咱们见分晓。当下就约好了双方开战的时间地点。 潘云飞和建明从车里出来,径直进了马怀艺院子。里面守侯的人果然没为难他们,显然他们已经接到电话了。潘云飞和建明没在这里住,他们对马怀艺说这几天要出去,要准备大杀伤力的枪支。收拾收拾东西,潘云飞和建明离开了。 十天很快过去了,北海道黑社会大云集,约会的地点布满了黑社会成员。 他们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等待他们的是出乎意料的场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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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0
这一天北海道阴云密布,呼啸的风刮过来,海浪滔天。双方开战地点是临海的一面山崖,因为天气恶劣,没有游人。北海道黑帮已经确认对手是潘云飞和楚建明,这两个人是枪林弹雨出来的,胆大妄为,杀人越货,手段狠辣。据传他们在大陆某地横行,让诸多黑帮闻风丧胆,他们枪法极好,心理素质极佳,擅长以少胜多。
之所以他们如此确定对手是潘云飞和楚建明,是因为剽悍汉子和他们狭路相逢的第二天,潘云飞朝中国国内打了几个长途,是给吴少侯他们几个打的,中国警方很快将他们电话定位。不几天线索到了马怀艺身上,马怀艺被日本警方传讯,马怀艺知道了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一段日子的两个中国男人就是被家乡传的神乎其神的黑道枭雄潘云飞和楚建明,马怀艺知道北海道黑社会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马怀艺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把这一情况传送给了北海道黑帮。 北海道各路黑帮知道这一情况后撇弃前嫌,大家共聚一堂,商讨对策。大家不能不重视这两个人,以这两个人一贯说到做到的经历,那天他们一定会有非凡的举动,面对强大的北海道黑势力,他们只有两个人,但他们公然进行了挑战。而且他们居然不怕暴露身份,朝国内打电话,可见他们亡命到了何种程度。他们这样做将受到黑白两道的夹击。 对这样的两个人如果掉以轻心,北海道黑帮将会受到政.府.打击一样遭到重创。起初有些人反对这种公开的大火拼,说搞不好就是玩火,但强硬派占了上风。对这样的危险分子,如果不快刀斩乱麻,用不了多久,北海道黑道上就成中国人天下了,这简直是日本黑帮的耻辱。 那个和潘云飞建明狭路相逢的剽悍汉子手下有两个小头目,他们甘愿站出来承担责任,一旦将潘云飞和楚建明击毙,一旦政.府.因为这件事重拳打击,他们将挺身而出,投案自首,不牵连任何人。他们说他俩生是老大的人,死是老大的鬼,他俩随时愿意为老大付出一切,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他俩手下的十几个喽罗也纷纷站出来,愿意一起承担。 北海道黑帮云集海边,携带了各种轻重武器,占据了各个有利地形,方圆几里之外都布上了游动哨。 “他两个就是铜头铁臂,今天也难逃灭顶之灾。”剽悍汉子和几个黑帮头目站在高高的岩石上,墨镜扣在脸上,强劲的海风吹过来,他们的风衣猎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离约会的交战时间越来越近,其中一个看了下表,自言自语着说,他们该来了。众人本来是面向大海的,此时不由同时回了头,他们的视野撒向陆地,他们在寻找那两个胆大妄为而又行动敏捷的影子。 视野里没有潘云飞和楚建明影子。天越来越阴了,好象整个天忽然要黑下来。几个人又同时看了下表,所有的指针都指向那个时刻,时间到了。空气一下凝聚起来,几个人迅速把手插进了怀里。 还是没有动静,除了风声海啸,只有黑赳赳的树木裹成一团在动。时间又缓慢艰难的走动了三分钟,所有的人都觉得疲惫异常,觉得精力快要被耗尽了。 这时天又白了出来,恐怕很快就要有场暴雨了。 两个人突然出现,朝山崖上飞奔而来。几个人迅速散开,纷纷掏出了枪支。埋伏在四周的人把微冲等武器举了起来。 原来是虚惊一场。上来的是自己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封信。 “他们不来了。”上来的人说。 几个头目互相对视着,剽悍汉子把信接了过来。上面写的是中文,几个人看不明白。上来的是个略懂中文的,他给大家翻译了。 信上大致是这样说的,十分抱歉,我们今天一早要赶到东京,有件更大的事情要办,所以血洗你们北海道黑帮这样的小事就要朝后放一放了,感谢你们今天如约前来,如果你们觉得受骗了,愤怒了,没地方发泄了,你们自己打一场我看也不错。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决不是食言的人,东京那边的事情办完了,我们会回来的,少则月余,多则半年,回来了也不用这么客气了,也不用约地点了,见面就开打,到那一天你们受到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一点也没开玩笑。 信的下放落款处赫然写着潘云飞楚建明。 信封是干燥的,被发现时放在一块大石头上,压了块小石头。干燥的信封说明信是今天早上放过来的,半夜还下过一场暴雨,说明潘云飞和楚建明两个人今天早上确实来过。 谁也不知道潘云飞和建明早几天就怀揣枪支通过蛇头回到了中国大陆,就连马怀艺也没往这上面想。马怀艺把找蛇头这件事隐瞒下来了,北海道黑帮一点也不知晓。马怀艺潜意识里还是盼望他两个离开的。 至于这封信,其实也很简单,潘云飞和建明临走前找了一个接触过的中国人,叫他某月某日早上六点一定要将信送到海边的那个地点,他们给了这个中国人一笔钱。他们说去东京办事,回来后还要有一笔报酬给他。 于是这个中国人今天一早把这封信压到了那块大石头上。 潘云飞和建明从从容容回到了他们从小长大的那个城市,他们觉得这一个回马枪玩的很精彩,经过一段时间的周密准备,他们朝吴少侯下了手。吴少侯在大型歌舞开演前讲了话,突然尿急,他去了舞台后面的厕所,建明尾随过去,吴少侯刚拉上裤子拉链,一把枪顶上了他。吴少侯突然知道末日来临了,他异常镇静,甚至还想回头看建明一眼。就是这个时候建明抠动了扳机,一颗子弹穿透了吴少侯头颅。建明射击时,把吴少侯衣服撩了起来,阻止血液的喷溅。 建明把装着消声器的手枪插进了怀里。 潘云飞站在离厕所十几米处的墙根,建明出来时作了个手势,潘云飞知道吴少侯被干掉了,他站着没动,建明擦身而过。又等了两分钟,潘云飞也离开了。出来后两人朝一个方向走,脚步加快。 然后他们成功敲诈了其他企业家,又杀了一个人。 得手后他们准备离开,一个偶然知道的消息使他们滞留了。小顺被那伙新崛起的黑势力追杀,那伙人很年轻,很亡命,小顺纠集的一帮人根本不堪一击。那帮人放下话来了,说小顺的命活不过三个月。 “我准备帮下小顺,把那帮家伙平了再走。”潘云飞说。 “好的,这两天摸一下那帮人的规律。”建明说。 “他们也太狂了吧,咱俩还没死。” “底下的也该起来了。” “我叫他起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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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1
潘云飞看见了父亲母亲。潘云飞和建明坐在出租车里,中分的发形,小镜片的平光镜,脸上涂抹的很白。身上西装革履,每人一个公文包。非凡的岁月烙印被他们精心的掩饰了,他们看起来象两个精明的商人。这一段抓捕风声很紧,空气里能闻到火药味,他们知道多呆一天就朝危险走近了一步。
市里成立的专案组阵容强大,数百民警参战,每天都在缜密的排查,特别是城乡结合部,更是排查的重点。有一次潘云飞和建明跟排查的两个警察狭路相逢,潘云飞和建明的从容镇静使这两个警察失去了重大的建功立业机会。 是建明先看见潘云飞父母的,两个老人相伴着坐在马路边的阳光里,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就象两副石雕。建明捣了潘云飞一下。 潘云飞迅速看了过去,母亲和父亲衣衫陈旧,潘云飞看到父亲的那双黑色圆口布鞋上打着两块补丁。母亲头发上沾了一块树叶,母亲的脸上皱纹密布。 汽车开过去了,潘云飞一直扭着头。 两人进了一家规模很大的夜总会,他两个近来经常来这类场所,这类场所十分安全,老板都有背静,外面闹的再凶,这里面也是一片欢乐祥和。那天他俩亲眼目睹了夜总会保安殴打客人的场面,客人被打的头破血流。他俩冷眼旁观,后来看到公安人员过来取证。 “没事,咱玩咱们的,经常有这样的事情,老板轻松就摆平了。”陪他们的小姐说。 “我们比较胆小。”潘云飞说。 “你不闹.事.谁打你。”小姐很得意。 这次他们进来没要小姐,要了些昂贵的零食和啤酒。他俩每次都要许多啤酒,但他们喝的很少。 “我帮不了他们。”潘云飞说。 建明知道他还在想着父亲母亲,建明点了枝烟,没说话。 “两个老家伙很倔,一辈子清白,我根本帮不了他们,要是我姐姐活着就好了。” 建明点了首歌,《一剪梅》,建明比较偏爱这首语调苍凉的老歌,他握着话筒轻轻唱了起来。 “真情象梅花开过,茫茫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走向你我……” 潘云飞看着屏幕,也点了枝烟。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过一阵去罗马尼亚,这么一大笔钱一定想法全部搞出去。对了,给陈锋女儿留一笔钱吧,兄弟一场,过去一直受到他的关照。”潘云飞说。 “好的,一切你看着办。”建明又在电脑上开始点歌了。 “你家也留点吧。” “不留,危险性太大,去了罗马尼亚再说吧。” “也不知肖蓁蓁现在咋样了。” “大哥,”建明把脸扭了过来,“别的我都听你的,只这一件事你要听我的,山海关不能去了。” “她怀上了我的孩子!” “你看着办吧。” “我要非去呢?” 建明眼光灼灼:“那我也去。” 潘云飞笑了,过来拍了拍他:“到时候再说吧,也不一定。” 建明不点歌了,坐了回来,满了两杯啤酒。 “要不要和小顺照一下面?”建明说。 “不照面,把那帮人敲下去了,他知道是咱们在帮他,不照面他以后还好在这里混下去。敲下去这帮人,即便咱们去了罗马尼亚,以后再有新起来的势力也不敢跟小顺作对,万一咱们再回来呢。” “这几天查他们的踪迹也差不多了,基本上就在那家洗浴中心,不行今天就干他们吧。” “好吧,那现在咱们两个策划一下,多设计几条撤离方案,得手后迅速离开这个城市,一分钟也不能停留。” “我意见撤离时还是骑自行车,小路也可以走,大路都是关卡。行动前再准备一套衣服,普通的衣服,那样骑自行车比较般配。干完他们咱们就把衣服换了。” “嘿嘿,眼镜也扔掉,这玩意戴着真难受。”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潘云飞突然说:“跟陈锋一起枪击闻天海的那个凡你原来见过没?” “我去哪见?我跟陈锋都不熟悉。” “呵呵,那小子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也是个有种的人。” “这种人生存能力很差,也许潜逃不了太久。” “不好说,有时候越是这种人越不好逮,关键是他不再露面了。” “你咋突然提起他来了?” “嘿嘿,想陈锋了,当初干闻天海如果找上咱们,也许结局不是这样。” “都过去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很愿意结交陈锋。” “不说了,准备咱们的吧。” “O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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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1
小波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要说小波行踪不定,潘云飞和建明根本找不到他。潘云飞瞄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比小波大九岁,雍容华贵,非常漂亮。潘云飞和建明是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这个女人是小波的干姐,小波和她经常开.房.姘居。这个女人在市里很有背景,父亲是政.府.元老级人物。女人没有孩子,三十一岁时离的婚。后来又结婚了,是个老实巴交的技术人员。小波和她是在一家酒吧认识的,两人顿时互相被对方吸引。小波充满阳刚的男儿之躯,使她第一眼就顿生爱慕。小波早知道这个女人,但女人不知道他。小波见她那天,同伙说,那个大姐大就是她,小波就决定把她勾引上床了。小波知道这个女人能对自己今后的发展产生巨大的能量。后来这个女人隐隐约约了解到小波的事情,告戒过小波,但每次都是小波用力的把她揽进怀里,她就顺从他了。
“姐姐,再过两年我就和你结婚。”小波说。 “我有丈夫。”女人说。 “我就要和你结婚!” “好吧,那你以后要老老实实的,不能给我惹事了。” “你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之后我再不惹事。” 小波用了各种手段,使这个女人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女人不知不觉的为小波办了许多事情,包括疏通关系之类。 潘云飞和建明是在一家夜总会知道这个女人的,当时他们两个往里进,女人往外出,夜总会的许多穿制服的人都在送她。潘云飞和建明对视了一眼,知道了这个女人背景不凡。潘云飞和建明来过这里两次,每次出手豪阔。经理见他们来,打了个招呼。送完女人回来,经理去了他俩房间,一脸谄媚。潘云飞是随口问的,潘云飞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跟小波有关系。 “这个女人谁呀?这么有面子?”潘云飞说。 “哈哈,她太有名了,她是市里的大姐大,她父亲是谁谁谁,听说过吧?我们这里还有她的股份呢,没有她摆不平的事。” “哦。” “近来她走火入魔了,我听老板说他跟一个叫小波的人好上了。” “恩?” “其实她跟谁好咱也管不着,关键是我老板说那个叫小波的人是混黑道的,现在那些大哥都不在了,他已经成大哥了。” “这样啊,这你们可得说说她,黑道上人沾不起。她经常来这里?” “这一段来的勤,原来不怎么来。” “好的好的,你去忙吧,还照上次那样给我们上东西就行。” “今天有两个新来的东北小姐,特别漂亮。” “先不要,我俩想说说事情。”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潘云飞和建明尾随上了这个女人。女人开着白色高档轿车,潘云飞他们不认识这个牌子。潘云飞和建明坐在一辆出租车里,潘云飞有些感慨。 “都是有钱人,可人家能开着车子乱跑,随心所欲。” “咱们随时都能买几辆这样的车开着玩,可咱们不能买,咱们是官员。”建明看了眼司机。 司机不说话,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汽车走了几条街,女人在一家宾馆停了下来。潘云飞和建明也下了车,他们没进去。 “这家宾馆太有名了,里面肯定有监控设备。”潘云飞说。 “就在外面站一会吧,可能小波会来。”建明打量着四周。 人流车往,华灯齐放,潘云飞和建明站到了宾馆外面的墙根。 “小波要是没露面,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女人约了另外的人,另一种可能是小波提前到了。”潘云飞朝马路对面看着。 “那就守一夜,早了早走人。”建明也看着马路对面,“那个停业的小餐馆咱们可以想法进去,躲在里面正好可以监视。” “关键是没见过他。” “那好办,来这里的都是油头粉脸的体面人,小波四方脸,块头大,脖子粗,肯定是一身匪气,只要有这样人出现,应该是小波。” 两人说着话同时把眼光看了过去。一辆黑色轿车正往宾馆里开,宾馆辉煌的灯光照在车里,两人都注意上了一个四方脸大块头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脖子很粗,握着方向盘,眼光肆无忌惮。 宾馆的服务生指示着停车位置,年轻人刚把车停稳,拉开车门,潘云飞和建明挤了进去。建明进了前排,潘云飞后排。 “你好小波。”建明说。 “他.妈.的.,都认识我。你们是……”小波有些恼火。 他话音没落,建明一只胳膊在上面挡着,一把枪顶到了小波腰眼。 “我这还有一把,带消声器的。”潘云飞在后面说。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小波语气很硬。 “没什么,就想弄俩钱花花,你听我们的,我们劫财不劫命。”建明说。 “他.妈.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嘴放干净点,你只要配合,我们不会杀你。”潘云飞说。 小波想了想:“好吧,你们说吧。” “把车开出去,开到郊外没人的地方,然后你把车子留下,把你身上的钱留下,你就可以走人了。”建明说。 “妈的,听口音你们也是这儿的人,以后别叫我碰上!”小波把车发动了。 一路无话,汽车一直朝郊外开。期间小波的手机响了几次,小波没接。道路越来越暗了,后来干脆没了路灯。不知不觉开上了黄河大堤,风大了起来,吹的玻璃呼呼响。建明叫他把车开进了小树林。四周很黑,汽车上所有灯都关闭了。建明从小波身上搜出一把匕首及一些钱物,然后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小波骂骂咧咧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朝道路上走去。小波是在将要走出小树林的一瞬间遭袭的,强劲的风声掩饰了后面跟踪过来的脚步,建明一把匕首准确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建明把他的尸体朝里拖了十几米,拖到了潘云飞跟前。潘云飞抽出枪,顶着小波脑门又搂了一火。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吧?”潘云飞说。 “刚知道。”建明说,建明说着也抽出枪,顶着小波脑门搂了一火。 “这下咱们行踪暴露了,公安知道咱们还没有离开,但都是为了小顺好,我也是刚想起来。这样做不牵连小顺,但黑道上应该都知道和小顺有关,小顺躲个一年半年回来,以后就好混了。” “今天晚上就离开吧?” “好的,今天晚上离开。不过得先去给陈锋老婆送笔钱。” “她不会出卖咱们吧?” “哈哈,不会,你不了解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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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2
潘云飞和建明的突然出现,叫玫的嘴巴张了好久。甜甜已经睡了,甜甜才从北京回来不久,她已经完全恢复了语言功能,只是一双眼睛依然忧郁着。
那天她问妈妈:“妈妈,你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哪里?” “乖甜甜,你现在还小,大了就知道了。” “妈妈,我想爸爸,我要去看他。” “甜甜,等你再长大一点吧,爸爸在的那个地方山好高,路好远。” “爸爸不喜欢甜甜了。” “爸爸喜欢你,爸爸永远喜欢你。” “那他为什么要去好远好远的地方啊,爸爸的饭店怎么不开了?那天丽丽告诉我,爸爸是坏人。” “别听小孩子瞎说!” 玫突然有了决定,要带着甜甜离开这个城市,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甜甜想爸爸时就看爸爸照片,照片都是甜甜出生以后一家三口照的,里面有阳光,有湖水,陈锋笑的很灿烂。玫把陈锋年轻时的照片藏了起来,年轻的陈锋英俊中面含杀气。甜甜慢慢懂事了,玫不想叫她从里面看出一些东西。 玫准备这一段就离开,她买来了地图,她想选择一个山清水秀适合儿童生长的地方,她觉得江南水乡比较理想。她曾经和陈锋去过那边,陈锋当时搂着她,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色陶醉着。 “玫,等到咱们年纪大了,在这里买套房子住下来吧,你看这里多好。” 当时两人还没结婚。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惹事了。”玫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 “以后保证不惹事了,等咱们成了家,我一定叫你幸福。我要和你白头偕老,玫,你看那两个搀扶着的老人,多美好,多安详。” 阳光中,垂柳下,两个白发老人互相敬爱的搀扶着走来,满脸的皱纹记载着他们走过的岁月。男的抬起颤巍巍的手给女的轻轻理顺被风刮开的头发的动作,叫玫感动了一会。 “等我成老太婆了,你还会爱我吗?” “你真傻,我到时候也成老爷爷了,这么多年走过来了,我当然会更加爱你。那时侯也许不是爱了,已经生命相依了。” “锋,你说咱们两个能活多少岁?” “应该能活好大吧,咱们的身体都很好,不过我活不过你,我有预感,我肯定先死。” “不许你胡说啊!”玫捂住了陈锋的嘴。 玫每次想起当初的情景眼眶就开始湿润,陈锋许多次都提起了死,虽说都是开玩笑的,但陈锋心里也许真的有预感了。 潘云飞和建明是直接来的她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潘云飞轻轻叩的房门,过了好久玫才在里面问了声谁呀,潘云飞以为她睡了,可打开门后发现她没睡。玫对他们的突然出现惊讶极了,玫对潘云飞不熟悉也不陌生,玫知道紧跟着潘云飞进来的一身寒气的男人就是楚建明。潘云飞和建明进来后也没说几句话,稍微坐了下,连玫给他们倒的茶也没喝。 “这个包我给你放下,我们走后你再打开。”潘云飞说。 玫没说话。 “陈锋对我一直不错,对我不错的人我也要对他不错。” 玫还没有说话。本来两人准备走了,这时厨房里响了一声,是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潘云飞和建明目光如炬,同时看了下厨房。厨房死一般寂静着,玫的脸色有些苍白。 “还有其他人。”潘云飞说。 “没有。”玫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就我们娘俩,也许厨房东西没放好,我去看看。” “哦,那不用了,我们走吧。”潘云飞说。 玫长长顺了口气,潘云飞和建明都敏感的捕捉到了。 “要不你们走吧,时间长了不安全。” “走吧。”潘云飞看看建明。 “走吧。”建明站起了身。 “弟妹,以后也许见不到你了,好好替陈锋把女儿养大。” “潘哥,我会的,我一定会。” 两个人走到门口,玫打开门出去看了一下,进来时她看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场面。 建明手持左轮手枪,顶在一个男人头上。男人被建明强壮的身体压在下面,脸紧挨着地面。 潘云飞脸色阴沉,将玫一把扯过,把门关了。 “你不应该做对不起陈锋的事,陈锋是我兄弟!”潘云飞说。 “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陈锋,你快把他放了!” “只要我潘云飞活着一天,就不能看见陈锋戴绿帽子!” “你放开他!”玫声音提高了,她的手被潘云飞紧紧攥着。 “你不要大声喊。我们什么都会做出来的!” “你还说你了解她。”建明说。 “你们想干什么?”玫动怒了。 “很简单,”潘云飞冷笑一下,“建明,把这个男的解决了!” “OK。”建明将这个男人衣服撩起来,准备遮挡喷溅的血液。男人呜呜着,但被挤压了,发音不清。 建明准备开枪时,玫说出了一句话,这回轮到潘云飞和建明吃惊了。差一点就搂火了,建明把枪插进怀里,一把把地上的男人拉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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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3
“他是凡。”玫说。
站起来的凡脸上蹭破了一块皮,看着这两个过去曾叫自己心仪的汉子,拘谨地笑笑。他已经猜出他们是谁了,从他们麻利的动作,从他们刚才的话语里。凡的腰里插着把锋利的尖刀,但他根本没机会抽出来。 “大水冲了龙王庙。”潘云飞嘿嘿着。 “我影影绰绰见过你,”凡说,“那次我和陈锋还有亮从黄河边回来,在地摊上吃饭,你出事了,好象陈锋给你了钱。” “哪次呀你说是?噢,你说是那次吧,黄老歪和老哨被干掉那次。一转眼这么久过去了,往事如梦,不过没想到今天会见到你。” “要说你也是条好汉了,我也是久闻大名了,嘿嘿。”建明说。 “我哪能跟你们比,杀人犯这么多,跟你们能比的没几个,”凡说,“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叫嫂子办件事。” “你们声音小一点,不要抽烟,我去把那扇窗子关了。”玫过去把甜甜睡觉那屋门关严,又关了窗子,窗帘仔细拉严,关了大灯,只剩下壁灯幽暗地亮着。 “你们坐那说吧。”玫说。 “你别叫她办事,她一个女人家,还带个孩子。”潘云飞仰到沙发上,翘起了大腿。 “是我要给他办的。”玫也坐了下来,“我给他打了电话,叫他过来商量的。” “你们两个还一直联系着,不错。”潘云飞说。 “不是和陈锋有关吧?”建明拿根烟,在鼻孔上嗅着。 “不是,弱雨出事了,弱雨是凡的对象。” “嫂子前一阵见了弱雨家人,听她家人说的。”凡说,“她和表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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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3
潘云飞的住处是李所长发现的,李所长因为牵涉陈锋案子被记大过处分,提前内退了。本来轮不到他发现的,他赋闲在家,每天就是和老伴散散步,心情一直过不来。老伴生着法子叫他转移注意力,去北戴河,去九寨沟,还去了三亚,结果奏效不大。李所长脸上晴朗的时间很有限,过去一贯乐观的李所长在老伴那里成了回忆。李所长一生破案无数,到头来却栽了,他心里一直解不开这个结。他不恨陈锋,他甚至还怀念和陈锋在一起的日子,他不止一次跟老伴说过陈锋是好人。老伴一直坚定的认为是陈锋害了老李,但她说不出口。李所长有时去陈锋家转转,看看陈锋的女儿,老伴心里老大不高兴。但她不忍阻止,每次老李从陈锋家回来,心情都会好一阵。
“如果时光倒流,我还会放过他那一马。”李所长叨叨着,李所长最近有些嘴碎。 老伴听人说养鸟对上年纪人有好处,特别是对心情不好的人。老伴买了一对鹩哥,老伴买这对鹩哥时心疼了好半天,价钱很贵,但它们会说一些简单的话。李所长也就是热了两天,后来连食也不喂了。李所长那天叹气说,我这辈子不是完了吗,开始养鸟了。 老伴看着他一天天憔悴,没有一点办法了。 那天老伴去超市买食品,出门时正好碰上张队长。张队长刚从车里下来,在路口买烟。李所长老伴就拉着他诉了一通苦。张队长听了连连拍自己脑袋,说这阵子被抽到专案组了,破潘云飞和楚建明案,忙的拉不开拴。专案组五六十人,负责蹲坑排查的民警就有四五百,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日没夜。张队长抽了枝烟,想了一会说,这样吧,我现在去见一下老李,叫他跟我走,我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这些天你不要管他了,他心情马上会好起来的。 老伴犹犹豫豫坐上了张队长的车,回到家张队长一句话就叫李所长眉开眼笑了。 张队长说:“现在满世界都在抓潘云飞和楚建明,我违犯点原则,你跟着我去排查吧。” 李所长拍了拍老伴:“我这些天可能不回来了,我有任务了!” 老伴骂一句:“看你这是啥命!” 李所长没枪,张队长叫他防着点。李所长非常自信,李所长说我和潘云飞打过不是一次两次交道了,我从小就看着他长大,我摸着他许多习性呢,专案组应该多找些象我这样的人来破这件案子。倒是那个楚建明,熟悉的人没几个,比较麻烦。 “现在还没太大线索,他俩东一榔头西一锤子,是逃避打击的惯犯。而且他们身上都有枪,行动又异常敏捷,真撞上了肯定是一场血战。”张队长把车朝郊外开。 “我这个人已经栽过跟头了,哪里栽倒哪里爬起来,真牺牲了我倒死而无憾了。” “现在枪支管理太严,要不我就给你弄一把了。” “现在别说这个,你叫我来就是看得起我。” “哈哈,咱俩是老搭档了,我能不喊你来吗。一会咱们去城乡结合部,重点排查两个壮年男人在一起住的房间。唉,那两个家伙就不用手机,如果他们用手机,也许能少去许多麻烦。” 两个人排查了一天,一直到天黑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头绪。他们排查的这一块已经被人排查过多次了,但张队长负责这一块,他觉得有必要再亲自排查一次。他们两个起先没有料到,潘云飞和建明就住在他们排查的范围内,之所以一次次给漏掉了,是因为他们起先的判断有了错误,这个错误后来被李所长发现了。 天黑透了,起风了,出租屋里的一些浓状艳抹的女子开始匆匆往外走了。两个人饿了,就近找了家小饭店,卖灌汤包子的。要了一斤白酒,几个小菜,两人慢慢吃了起来。 潘云飞和建明此时正在另一个方位,他们此时刚在宾馆门前用枪顶上了小波。 “倪总经理保外了,听说是刘总脱人给她办的。”张队长说。 “哦?” “她患肺结核了。” “哪天去看看她,这个女人很不错的。” “陈锋死咬着枪支不是她找的,是他直接去找了她的哥哥。后来她和她哥哥都翻供了,把原来倪总经理找枪的经过推翻了,这样倪总经理的罪行就减轻了,她只是知情人。而且陈锋说去枪杀闻天海倪总经理不知道,刘总一运做,也就出来了。” “也关一年多了。” “那个叫凡的小屁孩可是再没踪迹了,陈锋大包大揽,全部承担了责任,许多年后即便抓着他了,恐怕也判不了两年了。” “哎,张队,刚才听你说其他地方排查的情况也和咱们差不多,锁定了许多嫌疑人,但最后都排除了,他们两个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不留一点线索的,即便他们离开这里了,也要有线索留下来。可是市里市外排查了个遍,连周边郊县都排查了,居然没有一点痕迹,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也觉得奇怪。” “是不是开始的判断出错了?也许他们根本就没住在一起?” “你是说?” “我有这个怀疑,也许他们改变了过去的一贯做法,他们分开住了。即使分开住,我觉得两间屋子也是毗邻的,而且他们是独居,不会和别人合伙住。我觉得咱们下面要查查独居租房的男人,特别是两个男人毗邻独居的地方。” “嘶……”张队长抽口气,“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线索来了,听村治保会主任说,住在东头轧面条隔壁的一个男人有点象描述的潘云飞,但找了几次他都不在,再加上他是一个人住的,这个线索后来就被忽略了。走,咱去查查,看看他隔壁是不是还住着一个单身男人。” 结果两个人一查,果然还住着一个,不过听轧面条的说,他们两个根本不来往,而且这两个人跟谁也不答话。李所长又问了一下两个男人的形状,李所长觉得其中一个很象潘云飞。 找来房东,打开那间屋子,李所长放哨,张队长仔细搜查了,什么也没发现。出来时手里拿了个沉甸甸的很奇怪的小玩意,好象是个装饰品。上面有字,李所长在灯光底下看了,自言自语了一句,好象是日文。两人同时想起潘云飞是从日本过来的,这个人有重大嫌疑。 此时潘云飞和建明已经到了陈锋家,然后潘云飞和建明离开了,凡先离开的。 潘云飞和建明朝住处赶去,建明的床底下还埋着东西要取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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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3
黄澄澄的月亮挂在村庄那头的天空上,几缕云彩行走缓慢。村庄里行人不多,几条土狗在敏捷的嗅着地上的东西。有家小吃部肮脏而热闹,门前昏黄的灯光下围着一桌身上挂着油垢的汉子,热烈的划拳声在夜空中飘荡。
张队长抽出枪,打开保险,和李所长埋伏在轧面条的棚子里。这里视野很好,可以准确的控制两间房子的来去路线,一旦确定是潘云飞和楚建明,张队长有把握在第一时间内击毙一个。肯定击毙的是潘云飞,李所长有把握一照面能把他辨认出来。 治保主任领几个人随手掂了家伙,埋伏在对面的一堵废墙后面。 张队长拿出了电话,准备通报这个重大的可疑线索。恰恰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过来了,李所长看到张队长的电话在振动中忽明忽暗。 张队长看了李所长一眼,李所长知道这个来电的分量了。是专案组打来的,说南郊发现两个不明身份的人,体形身高和潘云飞楚建明差不多,其中一个持枪,吃饭时枪露了一下,被当地联防人员举报了。现在这两人进了一个小区,这个小区已被控制。专案组命令他率人火速赶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激动。 “南郊发现了两个可疑人员,其中一个持枪,体形身高和潘云飞楚建明差不多。”张队长悄声说。 李所长的表情很固执。 “我觉得这两个就是。” 张队长示意他不要说话,快速拨打了几个电话,语气急促。 “我违犯原则了,我叫他们先赶去,咱们守在这里。”张队长说。 “凭我的直觉,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潘云飞楚建明窝点。” “老李,你的直觉如果没错,今天可是场硬仗。那两个家伙亡命而枪法娴熟,突.发.事件时有着异于常人的冷静,如果千钧一发时出一点差错,我们两个……” “张队,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张队长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李所长,心中不由一凛。李所长花白的头发有些蓬乱,眼角好象挂上了亮晶晶的东西。 “今天是几号?”张队长没头没脑问一句。 “十几号吧,我也记不清了。” 今天是五月17号,后来许多人记得这个日子,这就是轰动一时的“5。17”特大枪战。 张队长有了不测的预感,他突然觉得老李的直觉是对的,他在犹豫着要不要向专案组做一下汇报。他终于没汇报,他觉得直觉有时候是很荒诞的,南郊的两个人毕竟有人掂着枪,而且身材体形也象,他不能打乱专案组的步骤。他甚至觉得留在这里是一个错误了,如果南郊枪声响起,他没有亲自加入到歼灭潘云飞和楚建明的行动,他将会终身遗憾的。 行人越来越稀少了,许多灯都灭了,轧面条的地方潮气很重,虽是五月天了,但乡村的寒气还是从地底下冒了出来,两个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个战。 “南郊那边没有战斗的迹象。”张队长说。 “离的太远了,即使战斗,咱们也听不见,中间还隔着一个喧嚣的城市。不过你放心,那边决不是潘云飞和楚建明。” “看你这么肯定,我开始紧张了,我已经十分迫切了。” “坏了,他们几个怎么走出来了!” 对面的废墙里走出几个人,拎着家伙,缩着脖子,打着哈欠。是治保主任几个,显然他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们根本没想到因为他们的走出,铸成了大错。 潘云飞和建明已经向这里走来了,间隔十米,贴墙疾行。他俩是在村庄外面下的车,建明在前,潘云飞在后。建明先拐过来的,建明首先看到了墙后面走出几个人,手里拎的家伙赫然在目。紧接着建明看到轧面条铺子里也闪动了一下影子,建明心里有数了,朝后做个手势,径直朝前走去。潘云飞见到手势,知道有情况,装着系鞋带,就势一蹲,见前后无人,一个翻滚到了一排垃圾桶后面,抽枪在手。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拐过去的地方,幽暗的夜色里,他看到建明顺着村街径直往前走,他看到几个拎棍子的人就站在离他住处几米远。 建明吹着口哨,就要走过去了,村治保主任拦住了他。轧面条的认出了建明,轧面条的被喊来后跟着治保主任没有走。治保主任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楚建明,公安经常弄错,好几次都弄错了,就发生在这个村里。治保主任觉得这个人很普通,倒是村里那些三五聚群的流氓混混叫他更害怕一些,那些流氓混混不分青红皂白就敢抽刀子捅你。一旦觉得不是,人的胆子就大,就爱逞能。治保主任喊住建明时就过来搜了他的身,这是个危险的举动,治保主任听到一种很轻微的“噗”声,他捂着肚子倒下了。这时其他几个也过来了,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轧面条的被建明一把拽住,他们都看到了月光下建明手中闪着寒光的手枪。 轧面条的背对着面条铺,遮挡住了里面指向建明的枪口。 面条铺里一颗子弹呼啸而来,子弹走偏了,只是作为一种震慑和警告。建明朝面条铺连发三枪,子弹碰撞出的火光如流星般疾速。也就是一瞬间的死寂,建明一个翻滚走出了十几米。这里建筑混乱,到处都是障碍物,建明大步流星朝前面逃去。这里的地形建明了如指掌,穿过这道街,前面就是建筑工地,出了建筑工地,就是车流不息的国道。穿过国道,下面还有一条废弃的小道,这条小道直通外省。 建明心想这次可能和潘云飞暂时分离了,潘云飞现在完全有机会逃离。如果要见面,恐怕在罗马尼亚了。建明对这次公安的设伏很纳闷,明显兵力不足,建明以为逃跑的方向会出现大批警察,可根本没有。 张队长和李所长从面条铺里冲了出来,朝着建明逃跑的方向追。张队长边跑边掏出电话,紧急向专案组通报,专案组显然没料到,即紧张又兴奋,叫张队长一定死死拖住他们,援兵火速就会赶到。 建明一直在张队长和李所长视野里,他们两个也拼命了,这次决不能再叫他逃掉。 枪声又响了几次,双方都没有受伤。这时前面的建明突然被东西拌了一下,摔倒在地。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张队长迅速控制了地形,持枪严阵以待。这里的村街比较宽,建明摔倒的位置有个矮矮的花坛,建明已经滚到了花坛后面。张队长和李所长在斜对面,那里有两个巨大的石头狮子。建明如果现在再爬起来逃跑,就会完全暴露在张队长的枪口之下,张队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将他击毙。如果他不逃跑,也是等死,增援的兵力马上就会赶到了。 是李所长突然想起潘云飞的,潘云飞很可能就在附近。就在李所长转出这个念头时,潘云飞已经拎着枪,借着杂乱建筑的掩护,悄悄靠了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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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4
谁也没有注意到潘云飞,潘云飞行动快速而隐蔽。他把一直装在手枪上的消声器摘掉扔了,他觉得事情到这个份上了,带消声器打起来不过瘾。他的双眸如大漠黑夜里的狼一样闪着荧光,他知道必须快速解决,耽误一分钟就向死亡迈近了一大步。他跟踪而来时,从对手的敏捷程度知道了对手的分量,他必须靠近再靠近,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把对手干掉。他敏感的注意到了对手只有一个人有枪,他死死的咬住了那个持枪的人。
这时建明开了一枪,子弹在石狮上碰出一个直角。建明知道等下去就是坐以待毙,建明身子弓曲了,他又换上了一梭子子弹,他准备强攻了,接连的发射可以压制住对方,然后瞬间他就可以滚到石狮子跟前。 建明也看出了只有一个人有枪,他深深吸口气,猛的蹲了起来,双腿成马步,双手持枪射出了一串火蛇。 就在建明就地一滚穿越村街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枪,贴着墙,电光石火闯了出来,他顿时精神大振。 张队长紧贴着石狮,他预感到楚建明要强攻,呼啸的子弹蹭着石狮穿向墙面,发出接连不断的“噗噗”声。他紧握着枪,手心感到有些出汗。枪声一停,以楚建明的亡命生涯,很可能已经穿过村街,来到石狮子面前。这时候就看谁出手快了,两个人里肯定要倒下一个。他不知道老李怎么样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关注他了。 张队长双手握枪,微微下蹲,他耳朵里捕捉到有声音穿过村街向自己迅速靠近,他捕捉着声音的位置,他要在最佳时机翻滚而出,然后开枪,他要搂光枪膛里的所有子弹。 是李所长首先看见潘云飞的,潘云飞先是隐蔽着靠近,然后大踏步抢将过来。潘云飞是从后面的拐角里闪出来的,闪出来后李所长和张队长就暴露在潘云飞的枪口之下,潘云飞枪口直指张队长,越过李所长时,他冲着张队长头颅搂了一火。以潘云飞的枪法,这一枪绝对毙命,可是打偏了,关键时刻李所长扑了上去,差点把潘云飞摔个跟头。两个人在地上滚打起来。 张队长全神贯注的捕捉着楚建明,潘云飞的突然出现,使他脑子空白了片刻,一颗子弹擦着脖子过去了,热辣辣的,有黏液顺着脊背向下流。他现在已经处于交叉火力之下了,由于高度紧张,他根本没察觉到李所长和潘云飞已经扭打在了一起,他一个翻滚出去了,翻滚的同时向建明开了一枪,但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没有打着建明。前面是块突出的墙壁,他隐到了后面,在他隐去的一刹那,建明向他射来了一颗子弹,他感到左臂突然一沉,一阵钻心的疼痛使他晕旋了一会。 建明又朝张队长隐蔽的地方连发两枪,一个打滚到了潘云飞和李所长面前。这时他的枪里还有最后一发子弹。 李所长豁出了性命,和潘云飞滚打在地上,两个人满身都是灰尘。李所长一只手紧紧攥着潘云飞拿枪的那只手,两个指头插在了扳机下面。建明过来了,顶着李所长腹部抠了一枪。李所长的手缓缓松开了,就在他和潘云飞的身体将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在潘云飞脸上挖了一下,潘云飞脸上顿时留下了三道疤痕,鲜血淋漓。就是这三道疤痕,为以后抓捕潘云飞创造了重大契机。 潘云飞和建明朝建筑工地那边跑去,逢沟过沟,逢坎跃坎,行走如飞,很快消失在那片茫茫夜色中。 张队长晕旋了一阵,清醒过来,觉得四周静极了。枪声过后的村庄异常死寂,远处有激烈的狗吠,街面上没有一个人,张队长知道这时村庄里所有的人都清醒着。他突然意识到潘云飞和楚建明逃脱了,他用握枪的手掐着出血的伤口走了出来,他看到李所长倒在血泊里,捂着腹部,弓成一团,大口的喘着气。 “老李!”张队长奔了过去,泪流满面。 “他脸上留下了疤痕,潘……”李所长猛地说不出话了,吐出了大口的血沫子。 这时有警笛声由远而近,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不一刻警笛声响彻四野,大批警员赶到。 这时有村民蹑手蹑脚围拢过来,治保主任也过来了,他从头至尾就没看到潘云飞,潘云飞是从他们身后贴墙过去的,他们只顾抢救轧面条的了,几个人把轧面条的往医院送,治保主任没去,他蹲在原地抽烟,后来他听到村东边又响起了枪声。 有个村民站出来,朝建筑工地一指。 “他们朝那边跑了。” 转眼到了六月,山海关被蒙蒙的烟雨笼罩着。离山海关很远处的一个靠近公路的住宅区,一栋栋楼房安静的伫立着。这天是上午,因为下雨的缘故,住宅区内人烟稀少。住宅区门口的传达室里支着麻将桌,几个老人在打麻将。传达室门口有块黑板,上面写着这三天内查水电,中午和晚饭时间家中务必留人,后面注明第一天哪几栋,第二天哪几栋,第三天哪几栋。 传达室内潘云飞家乡的专案组原来安排了五个警员,通过当地警方,对外声称是这一段自行车丢失频繁,暂时安排几个治保人员。后来因为潘云飞那个电话,撤了三个。剩下的两个人一个靠着床上的被子看老人打麻将,一个抽着烟,默默看着窗外。 大门口偶尔有打着伞的人走过,雨水细而稠密。 没人知道两个警员身上插着枪,更没人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叫肖蓁蓁的女人,当然也没人知道潘云飞。 肖蓁蓁和刘丽住在后面那排楼的一栋二层东头,所有的窗户安着防盗网。里面是三居室,肖蓁蓁和刘丽住一居室,两个女警察住一居室,剩下一个居室住着四个男警察。这里很多租房户,一楼本来空着,也被专案组租了下来,里面的警察多半配备的是微冲。 虽然潘云飞打电话说不来了,这里的警察没撤,撤走的都是外围。 肖蓁蓁今天一早就很烦躁,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她也想不出是什么事情。刘丽和她在房间看电视,刘丽也觉得她今天很反常,频道一个劲换,就连她们每天必看的一个连续剧也不看了。刘丽默默注释着她。后来肖蓁蓁就在客厅和卧室之间乱走,一会从客厅看看窗外,一会从卧室看看。 她的反常举动引起了警员的注意,为防不测,几个男警察把枪的保险打开了。不过这个女人一直处在严密的监控之下,她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搞什么小动作。但对手是潘云飞和楚建明,他们还是做了准备。 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中午做饭时,有人敲门,是查水电的,一个男人。男人身上挎着包,手里拿着笔和纸夹。也就是例行公事,男人查完水电礼貌的走了。 还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吃饭时,肖蓁蓁不过来,一个人进了卧室,将门琐了。大家正纳闷,里面传出了嘤嘤的哭声。 大家觉得事情不对,有个警员起来敲门,肖蓁蓁不开,警员用眼光征求了大家意见,膀子一扛,门开了。肖蓁蓁正趴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纸。见警察过来,肖蓁蓁想把纸吞进肚子里,警察飞身上前,一把给夺了。 纸被泪水洇湿了,上面的字体模糊,但警察看了还是大吃一惊。 潘云飞来过了!那个查水电的人就是潘云飞!本来有个警察当时就有疑问,因为上次查水电的是个女的,还问了一句。这个男人操着普通话说女人是他老婆,生病了。查水电的男人当时穿着雨衣,雨帽还在头上扣着。 紧急通知楼下和传达室,大家拎着枪就朝外奔。没有发现潘云飞和楚建明踪迹,有人打电话向当地警方请求援助,又一轮大搜捕拉开了序幕。 下午的时候那个查水电的女同志被人发现了,嘴里塞着毛巾,身上被细麻绳五花大绑,丢在一个角落里堆杂物的地方。女同志惊恐未定,半天才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快中午时分,她骑着自行车进来了,查了一栋楼下来,碰上一个穿雨衣的男人,男人指着那边堆砌着废弃物的角落说,里面有个婴儿,不知道谁丢弃的,快咽气了。女人顿时伤心起来,跟着他过去看。这里堆满了高高低低的杂物,转过来,外面人就看不见了。女人心疼的厉害,这雨水淋着,娃娃还不知咋样了。可什么也没看见,女人正要问,旁边又闪出一个穿雨衣的男人。这次女人看清了,男人手里拎着把枪。女人当时就软了。那个闪出来的男人掏出毛巾将她嘴塞了,摸出根麻绳,几下就把她绑了个结实。 警方异常震怒,眼皮底下被潘云飞晃了一下子,他们可真称的上是胆大包天了。大家都窝着一团火,不过也很振奋,潘云飞楚建明这样频繁的露面,离死期越来越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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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5
转眼到了六月,山海关被蒙蒙的烟雨笼罩着。离山海关很远处的一个靠近公路的住宅区,一栋栋楼房安静的伫立着。这天是上午,因为下雨的缘故,住宅区内人烟稀少。住宅区门口的传达室里支着麻将桌,几个老人在打麻将。传达室门口有块黑板,上面写着这三天内查水电,中午和晚饭时间家中务必留人,后面注明第一天哪几栋,第二天哪几栋,第三天哪几栋。
传达室内潘云飞家乡的专案组原来安排了五个警员,通过当地警方,对外声称是这一段自行车丢失频繁,暂时安排几个治保人员。后来因为潘云飞那个电话,撤了三个。剩下的两个人一个靠着床上的被子看老人打麻将,一个抽着烟,默默看着窗外。 大门口偶尔有打着伞的人走过,雨水细而稠密。 没人知道两个警员身上插着枪,更没人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叫肖蓁蓁的女人,当然也没人知道潘云飞。 肖蓁蓁和刘丽住在后面那排楼的一栋二层东头,所有的窗户安着防盗网。里面是三居室,肖蓁蓁和刘丽住一居室,两个女警察住一居室,剩下一个居室住着四个男警察。这里很多租房户,一楼本来空着,也被专案组租了下来,里面的警察多半配备的是微冲。 虽然潘云飞打电话说不来了,这里的警察没撤,撤走的都是外围。 肖蓁蓁今天一早就很烦躁,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她也想不出是什么事情。刘丽和她在房间看电视,刘丽也觉得她今天很反常,频道一个劲换,就连她们每天必看的一个连续剧也不看了。刘丽默默注释着她。后来肖蓁蓁就在客厅和卧室之间乱走,一会从客厅看看窗外,一会从卧室看看。 她的反常举动引起了警员的注意,为防不测,几个男警察把枪的保险打开了。不过这个女人一直处在严密的监控之下,她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搞什么小动作。但对手是潘云飞和楚建明,他们还是做了准备。 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中午做饭时,有人敲门,是查水电的,一个男人。男人身上挎着包,手里拿着笔和纸夹。也就是例行公事,男人查完水电礼貌的走了。 还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吃饭时,肖蓁蓁不过来,一个人进了卧室,将门琐了。大家正纳闷,里面传出了嘤嘤的哭声。 大家觉得事情不对,有个警员起来敲门,肖蓁蓁不开,警员用眼光征求了大家意见,膀子一扛,门开了。肖蓁蓁正趴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纸。见警察过来,肖蓁蓁想把纸吞进肚子里,警察飞身上前,一把给夺了。 纸被泪水洇湿了,上面的字体模糊,但警察看了还是大吃一惊。 潘云飞来过了!那个查水电的人就是潘云飞!本来有个警察当时就有疑问,因为上次查水电的是个女的,还问了一句。这个男人操着普通话说女人是他老婆,生病了。查水电的男人当时穿着雨衣,雨帽还在头上扣着。 紧急通知楼下和传达室,大家拎着枪就朝外奔。没有发现潘云飞和楚建明踪迹,有人打电话向当地警方请求援助,又一轮大搜捕拉开了序幕。 下午的时候那个查水电的女同志被人发现了,嘴里塞着毛巾,身上被细麻绳五花大绑,丢在一个角落里堆杂物的地方。女同志惊恐未定,半天才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快中午时分,她骑着自行车进来了,查了一栋楼下来,碰上一个穿雨衣的男人,男人指着那边堆砌着废弃物的角落说,里面有个婴儿,不知道谁丢弃的,快咽气了。女人顿时伤心起来,跟着他过去看。这里堆满了高高低低的杂物,转过来,外面人就看不见了。女人心疼的厉害,这雨水淋着,娃娃还不知咋样了。可什么也没看见,女人正要问,旁边又闪出一个穿雨衣的男人。这次女人看清了,男人手里拎着把枪。女人当时就软了。那个闪出来的男人掏出毛巾将她嘴塞了,摸出根麻绳,几下就把她绑了个结实。 警方异常震怒,眼皮底下被潘云飞晃了一下子,他们可真称的上是胆大包天了。大家都窝着一团火,不过也很振奋,潘云飞楚建明这样频繁的露面,离死期越来越近了。 潘云飞和楚建明的资料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一个偶然的人发现的,这是迄今为止最为详细最为清晰的潘楚二人资料。搞到这个资料的是一个外企公司职员,他闲暇时间酷爱拿个DC,摄取一些生活中他感到有趣的事情。他摄取女人,窈窕淑女,他也摄取男人,一些让他觉得很酷的男人。他摄像技巧很高,完全隐蔽,但摄出来的场面异常清晰。 这天是双休日,夏日的下午异常晴朗,他又拿着CD出门了。他租住的地方是郊区,人烟相对稀少一些。这是个说小区不是小区,说村庄不是村庄的结构,有单位房,有村民房,相间交错。他看到两个男人,他感觉很酷的那种男人。其实这两个男人不是同时出现的,一个男人走过去了,然后一个男人走过来,相距二十多米的样子。他觉得这两个男人都是一等一的威风八面,具体怎么的威风八面,好象只可意会。他觉得这两个人要是并排走在一起,那就更加威风了,有没有威风十六面这一说?他决定把这两个人走路的姿势摄下来,他看到前面有一条土狗,就假装去撵,赶到了一个凭经验最佳的位置。 他悄悄把他们两个摄取了下来,正面,侧面,背面。 他根本没想到这两个人是公安部通缉的要犯,他晚上回去看了摄像资料,越看对这两个男人越欣赏,他觉得他们的阳刚之气最少经过了数十年的磨练。他看到一个男人左脸颊隐隐的有三道疤痕,他感到很惋惜,这种男人脸上是不需要疤痕的,完美的杀气不需要疤痕。 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江洋大盗?职业杀手?富人的保镖? 直到几天以后,派出所来排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立功了,他断定一定是那两个人。派出所连相片也没有,只是电脑绘制的图形。 派出所人和他认识,问他见过这样两个人没有,并特意强调说,其中一个人脸上可能有几道疤。 因为这段摄像,抓捕潘云飞和楚建明有了质的飞跃。机场,海关,车站,码头,一双双警惕的眼睛鉴别着南来北往的客人。潘云飞家乡的电视台则滚动播放这段镜头,许多只闻其声未见其面的人都看到了潘云飞和楚建明的真实面目,这两个人眉宇间的杀气叫普通百姓感到了强烈震撼。悬赏五十万,一些过去认识潘云飞的地痞流氓茶余饭后说的都是这件事,他们活的时间也太久了,他们终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地痞流氓们甚至很高兴,他们觉得潘云飞楚建明连闻天海都不如,闻天海有时候你要真求着他了,他还会帮你的。大家比较来比较去,还是觉得陈锋最人物,陈锋这个人仗义,你只要认识他,你只要开口,他没有不帮的。几个地痞为这事打起了赌,赌金五千,一方说潘云飞楚建明活不过这个月,另一方说他们山穷水尽了,很可能会出逃国外,从此销声匿迹,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两个人。 看守所里也滚动播放着这段摄像,犯人们看的聚精会神,大家都感到潘云飞楚建明末日终于来临了。 没多久发生了一件大事,大批武装警察把一家夜总会悄悄合围了,参战干警上千人。 有消息说潘云飞楚建明被围困在里面。 事情是这样的,几个地痞流氓在这家夜总会闹.事.,消费完了不结帐,夜总会保安二十几个一涌而上,把这几个地痞流氓都打伤了。几天以后,来了三十几个人,其中有几个就是那天挨打的,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上吊着绷带。他们是来索赔的,十五万,否则就把这家夜总会一把火点了。这家夜总会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灯,过去也是世面混的。他一边沉着周旋,一边暗地里使人通知了辖区分局刑警队。刑警队的队长和他私交很好,时间不大就带人赶过来了。刑警队要抓人,老板没叫抓,于是大家坐一起谈判。老板说那天打他们的人他不认识,是客人之间的互相斗殴,他也受到了损失,夜总会被砸的一塌糊涂。他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大家都吃点亏,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谁没两个人呀,白道黑道。谈判时刑警队长走了,不过留下一句话,前面的先不说,不管谁闹.事.就抓谁!走时带走了几个夜总会保安,去外面的车里询问去了。 这帮地痞流氓知道今天不会有什么结果了,说你等着吧,这事不会完,悻悻的走了。 第二天他们又来了,只有三个人,两个包着头,另一个面色黝黑,身体强壮。他们进了一家包房,叫喊老板。 老板在外面的一家饭店喝酒,接电话说不来,他们爱咋的咋的,借他们一个胆。 这时一个包头的把电话拿了过来。 “你来见一个人。” “我没空。”老板在那边很不耐烦。 “我叫他给你说吧。”包头的把电话递给了身边黝黑的汉子。 “知道我是谁不知道?”黝黑的汉子问。 “谁,快说!” “你过来一下,要不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老板有片刻没说话,然后说好吧,你等着。 半个小时后老板过来了,老板摸不清给他打电话的人什么来路,就喊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在社会上也比较有名。 进了包房,黝黑的汉子站起来和老板握手,老板看了看,不认识。黝黑的汉子穿着深蓝色梦特娇短袖,下身是乳白色裤子,棕色皮鞋闪着亮光。跟他一起来的有一个人认出了这个汉子,哈哈笑了起来,上去和他抱住了。 “他是我一个哥们,冯老黑。”这个人给老板介绍说。 “早听说你放了,这些年也没见你,在哪里发财?”这个人说。 “一直在外地。”冯老黑说。 “既然是自己人,坐,坐,”老板说,“服务生,拿酒来,要好酒。” 几个人坐那里了,冯老黑和两个包头的坐这边,老板和那两个人坐那边。包头的和老板领来的两个人挂面熟,互相点点头。 老板没听过冯老黑这个名字,估计就是个两牢人员,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当冯老黑又提到赔偿金的时候,老板一口拒绝了。老板说是客人之间斗殴,我东西损坏那么多,没找他们赔偿就不错了。这个时候又来了几个人,也是老板的朋友,这帮人是“极速时空”的,就是若雨的表弟留柱含冤死去的那家迪厅的老板和几个随从。自从闻天海黑帮被陈锋和凡一举击溃,陈锋被捕,凡在逃,他就很少露面了,因为他从李所长嘴里得知和陈锋一起一夜之间名振黑道的凡就是那个跟着若雨一起来找他掏说法的人,他惊讶的半天没喘过气来。后来他去外地躲了起来,最近才回来的,凡如泥牛入海,一直没有消息,他觉得威胁过去了,大家都认为凡不可能再回来,他也这么认为,甚至有传闻说凡已经到了国外,因为凡家在东南亚地区有很多亲戚,凡的父亲就是六岁时从那边过来的。他这一段又恢复了常态,又趾高气昂起来。最近听说他的朋友把一帮地痞流氓打了,他就想着过来,声援声援。 老板见自己人越来越多,态度开始蛮横。冯老黑摔了酒瓶,老板也摔了,跟他一起来的两个人一个摔,一个劝。“极速时空”的一帮人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冯老黑和两个包头的人站起来就走,那个和老板一起来认识冯老黑的人边劝边送。他了解冯老黑,脾气暴躁,做事情没有分寸。冯老黑和潘云飞是邻居,小时侯一直跟着潘云飞,后来因为潘云飞的案子栽了,被判了不少年,再后来放了,一直没在家乡露面。听人说过他好象在南方做蛇头,做的很大。 分手时冯老黑丢下一句话,叫他半天没缓过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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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5
冯老黑,现年39岁,汉族,兄妹六人,他是老幺。父母都是印染厂工人。一九八三年八月十六日那场席卷全国的严打风暴,他因殴打公安被判了十年徒刑。他那次是酒后闹.事.,把一家小饭店砸了,辖区来了一个民警,开着偏三,下来就抽他皮带,要扭送他去派出所。他推搡了一下,弯腰拎了把拎板凳把民警砸翻了,然后又撵出了几十米。后来家里人托人说情,他被送了劳教所,一年。一年过去了一大半,“8。16”来了,他被起诉重新判刑,这次很重,有期徒刑十年。那次判刑都很重,后来许多人经过上诉都改判了,冯老黑也上诉了,经过漫长的等待,他被改判为四年,但这时已经坐了七年了。出狱后他找到潘云飞,一起喝酒时泪流满面。
“冤啊,我多坐了三年!” 他发誓要报复社会。 那一段时间他跟着潘云飞和建明,虽然建明不待见他,但他依然不屈不饶的跟着。 跟着潘云飞和建明很风光,社会上那些大哥都对他另眼相看。有次在家浴池他和刘七发生口角,他动手将刘七揍了,他用茶壶把刘七脑门上开了两个窟窿。当时闻天海还跟着曹过,还没有把曹过干掉,但闻天海的名声已经很大了。闻天海知道这事后说了这么句话,冯老黑,潘云飞的哥们,都是自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虽然刘七一肚子怨气,但这事还是不了了之了。 冯老黑风光了一阵子,身边聚拢了一大堆两牢人员,但没多久再次入狱。 潘云飞和建明那次在齿轮厂深夜伏击一个仇人,是冯老黑把那人引出来的。冯老黑和他劳改时在一起过。结果那人身中三枪,造成终身残疾。潘云飞和建明在逃,没带上冯老黑,是建明不叫带的。冯老黑东躲西.藏.,一直在这个城市里。那天他在一个兄弟那里赌博,一个赌徒被冯老黑勒索,红了眼,举报了。他们一伙被六个刑警堵在屋中,冯老黑当天就进了看守所。因潘云飞和建明一直没归案,他就一直被关押,也没宣判。六年后他再次出狱,去南方投奔了在牢里认识的一个弟兄。这个人已经做起了蛇头,他就跟着他做,后来这个人涉案潜逃出境,他就全盘接管了下来。据传闻他后来跟潘云飞一直有接触,当然仅仅是小道消息,传说的人也都很谨慎。 这个送他们出夜总会的人是听过这类传闻的,他对冯老黑一直很客气。下了台阶,他握着冯老黑手,拍着冯老黑肩,叫他消消气,说都是自己人,改日叫夜总会老板重请一顿算了,他保证老板给冯老黑赔礼道歉。 冯老黑把他推一边,丢下了一句话。 “三天之内你叫他把钱备齐,要不我喊俩人来找他,到时候他后悔都来不及。你少参与,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冯老黑说完和那两个包头的开车走了,那是辆黑色的本田轿车,挂南方牌照。 这个人愣在这里,后来抽着凉气回来了,悄悄把老板喊到一边。 “不行就把钱给他吧,他给了你三天时间。” “凭什么给他!”老板说。 这个人绝对是为老板好,他已经确信冯老黑说的那两个人就是潘云飞和建明,潘云飞和建明现在急于出逃,许多人判断他们会再次出逃国外,他们只有通过非正常途径出逃,冯老黑在南方做的大,不排除他们又找了冯老黑。现在潘云飞和建明有求于冯老黑,冯老黑如果提出叫他们摆平这件事,他们不会不答应的,再说他们原来交情也不错。他们两个要是过来了,这家夜总会的天就要塌下来了。 “潘云飞和楚建明就在外面,我看见了,他们几个一起上的车。” 老板的眼睛一瞬间睁的很大,脸上的肌肉剧烈痉挛着。 老板强打着精神叫其他人先在包房喝酒,说自己有点事情,被这个哥们搀扶着去了自己办公室。 “这件事还不能告,如果你告了抓不住他们,事情就麻烦了。潘云飞和楚建明心黑手辣,吴少侯怎么死的你别忘了,划不来。要我说破财消灾算了。” “我头脑很乱,我考虑考虑。” 屋子里烟雾缭绕,地上都是烟头。老板头发凌乱,额头上有一些细细的汗珠。良久,他把抽空的烟盒用力攥成一团,长长叹了口气。 “他.妈.的.,真是那句话说的,人不能太狂,不一定碰在谁手里。我认了,十五万,你给他们联系吧,要现金还是要什么由他们说。” 老板的哥们也松了口气,老板经常接济他,他不能眼看着老板出事。十五万放老板身上不算什么,再说还可以讨价还价吧。 “我现在就和他们联系。” 打了几个电话,终于和其中一个联系上了,他们正在一家酒楼吃晚茶。接电话的听说答应赔偿了,语气很兴奋,把电话内容说给了大家。 这时一个人说话了:“把电话给我!” 老板的哥们听出这个声音象冯老黑,果然就是他。 “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冯老黑说,“我听说那个猪头老板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奔驰都坐上了,你告诉他,我冯老黑今天晚上被侮辱了,面子费也是十五万,你叫他准备三十万吧。” “老黑,你这样做不地道吧!” “少废话,他要觉得他的命不值三十万,那就叫他走着瞧!” “你也别欺人太甚了!” “不服咱们试试?连你也算上。” 这个哥们气的啪的合上了电话:“他.妈.的.有啥了不起,真逼上了也豁出去了,什么潘云飞楚建明,逼急了怕你是王八蛋!” 老板的脸色阴沉起来:“又不行了?” “他又要三十万了,不中找枪和他们干上了!” 老板又开始抽烟,眼光盯着墙壁,死鱼样的眼珠一动不动。 “我去西安找几个哥们过来,都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我一会就动身!” “算了,”老板摇摇头,“打起来谁都完了,这回我认栽了,三十万就三十万!” 深夜的时候,老板悄悄报了警。老板言辞凿凿的说冯老黑喊来的两个人就是潘云飞和楚建明,有人亲眼看见他俩了。 专案组顿时为之震动,连夜紧急会议,会议紧张的空气一直持续到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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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6
老板提了个条件,不能动那个看见潘云飞楚建明的那个哥们,因为他还要在社会上混,潘云飞楚建明影响太大,他不能叫别人知道是他出卖了潘云飞,这只能是个偶然事件。
专案组领导答应了他,叫他放心。上午的时候,专案组领导找他密谈,给他布置了引蛇出洞的步骤。 老板前脚刚走,专案组派出一批精干力量,秘密抓捕老板的那个哥们。下午老板的那个哥们在澡堂洗澡,被盯上,警方找了个线人把他引出来,七手八脚把他按进了车里。 他开始以为是他事发,心里七上八下,后来知道了原委,一颗心放了下来。他一口咬定看见潘云飞楚建明了,既然出卖人就出卖到底,他坚信潘云飞和楚建明就在本市,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能立功应该是好事。他甚至提到了他能得到多少赏金的问题。 警方将他秘密关押,说他立功了,叫他先委屈几天,至于赏金,他应该能够得到一部分的。 老板按照专案组部署,要和冯老黑联系。傍晚时分,老板打了他那个哥们电话,因为他本人不知道对方电话。这个哥们这时被秘密关押在一家招待所里,他接电话时很想骂老板一句,但他不能,他机械的告诉了老板电话号码。 老板终于和冯老黑联系上了。 “老黑,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但我也要提一个条件。” “哦?爽快,你说。” “我想和你要喊的两个哥们结交一下,因为我在生意场上走,经常会遇到一些麻烦,我也想叫他们帮帮忙。” “可以,钱啥时候给?” “你给我点时间,最近手头比较紧,我要想办法凑。这样吧,我这几天尽快凑齐,和你那两个哥们见面那天我把钱给你,我也是爽快人,我想叫他们知道这一点。” “恩……给你三天时间咋样?” “三天……时间有点紧了,不过我抓紧办应该没问题。” “好的,三天以后我领他们两个和你见面,结交了他们两个,你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三天以后的那个晚上下着暴雨,一片片闪电打过来,然后是一阵阵雷声。冯老黑晚上九点到,夜总会的包房八点就占满了。所有包房里都是公安人员和武警战士,全部便衣。夜总会来上班的小姐们都被请入后门的一间屋子里,手机暂扣,不能随意走动。夜总会的所有工作人员也被请到了这里,大家规规矩矩坐在临时摆放的长条椅子上,大家都紧张的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了。 夜总会的保安全部换成了年轻的公安干警,门口的几个公安人员穿着保安制服,对一些要来娱乐的客人接连说着抱歉,说今天晚上包房全满了。 外面停着一排地方牌照的汽车,漆黑的玻璃被雨水打成模糊一片。里面埋伏的都是手持微冲的武警。 马路对面停着几辆大轿子,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严阵以待。夜总会周围的所有道路都被悄悄设了防,这次为了拔掉潘云飞和楚建明,警方出动了上千兵力参战。 当天晚上九时十五分,这家夜总会响起了枪声,枪声很急骤,但时间很短,甚至周围的居民都没听分明,当时天空响起了几个炸雷,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警方封锁了消息,几天来大家都隐隐约约的,多数传闻是潘云飞和楚建明被击毙了。 张队长伤势快痊愈了,他没事就在医院里走动走动。李所长也度过了危险期,已经可以和人正常谈话了。 这天玫来看李所长了,玫心里很难过。李所长是个好人,可就是那天晚上,潘云飞和建明从她那离开,血腥的一幕就拉开了。 李所长说他大难不死,多亏了他是在和潘云飞搏斗,头不停的摆动,建明才顶着他腰眼来了一枪,叫他拣了一条命。 “我看着他们长大的,陈锋,潘云飞,狄爱国,陈锋小时侯多讨人喜欢呀,唉……” “李大哥,陈锋也对不起你。”玫看着面如纸白的李所长,鼻子发酸。李所长这辈子可能站不起来了,当然李所长自己不知道。表彰大会就快召开了,李所长为那一天的到来激动着。到时候他将躺在担架上过去接受荣誉,他说他很想重新回到队伍中去,他才五十出头。他说他要把他的这一想法在表彰大会那天郑重提出,他说这些想法时眼光中充满了向往。 “妹子,别这么说,陈锋永远也没对不起我,要不是他和凡挺身而出一举打掉闻天海,闻天海黑帮可能现在还存在着,要那样的话他们还要伤害多少人啊。因为这事多少保护伞落马了,我为今生有陈锋这样的兄弟而感到骄傲。” “我知道,我不该哭的,可你说到陈锋……我忍不住……”玫掏出手帕慌乱的在脸上擦着。 “玫,把甜甜拉扯大,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 “我会的,为了陈锋,我会的……” 张队长进来了,见玫在流泪,默默坐在了李所长身边。 “我正说一会去看你。”玫抽了抽鼻涕,对张队长说。 “我没事了,这几天就归队了。玫,小甜甜还好吧?” “还好,我和甜甜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我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样对甜甜的今后有好处。” 李所长和张队长都沉默了。张队长想抽烟,摸出一枝,又放进去了。 玫就转移话题,说些别的。 “这些天听人传潘云飞和建明被击毙了,是不是真的?” “这个……”李所长消息比较闭塞,他昨天听张队长冒了一句,但张队长说的也是含含糊糊的。 “传闻是这样的,这几天局里也没来人,我也不太清楚。前一阵在这里放的岗都撤了,要不问问他们就清楚了。这样吧,我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张队长说着拿出了电话。 打了几个人,都不在服务区,张队长耸耸肩:“可能又在哪蹲坑,当公安就这样,没办法。” “不用问,我估计消息是真的,他们也到头了,他们不死才令人感到奇怪。”李所长说。 “可是为什么没公布?”张队长看着他。 “有原因吧,经常是这样的,有时候也说不清什么原因。等着吧,用不了几天,报纸电视都会出来的。” “终于把他俩除掉了。”张队长又想抽烟了。 “是啊,多少年了,他们不除心头一直是个疙瘩。” “天下该太平一阵了。” “是啊,该太平一阵了。” 玫从提包里掏出了几张照片,张队长接过来,一张一张叫李所长看。 “我整理东西,看见有你和陈锋的合影,就挑了出来。”玫说。 这些照片都是几年前照的,陈锋和李所长两人或开怀大笑,或凝目远眺,背景有饭店里,有街头。 李所长看着这些相片,看着一脸坦诚的陈锋,看着那些依稀熟悉的场景,一瞬间泪眼模糊。 “陈锋出事后,这个饭店我再没去过,我怕去了伤心。”李所长微微闭上了眼睛。 “我也没去过,”张队长说,“听说刘总接管饭店后,生意没那么红火了。不过最近又好起来了,倪总经理不是被他活动后保外了吗,最近倪总经理重新回饭店担任了总经理位置。听人家讲,倪总经理一回来饭店生意就火暴了,许多人是冲着她名声去的,很多人都想看看她什么样子,也有好多人是出于好奇,打听陈锋的情况的。陈锋算盖了,连老太太老头都讲陈锋的故事。” “老张,玫和甜甜要是走,你送送她们,我不方便,你开车送她们吧。玫,等我好了,我每个月去看你们一次。” “我也每个月去看一次。”张队长说。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了……”玫说。 “感谢什么,你做饭好吃,你给我俩做顿饭就成。我记得那次和陈锋去你家,啧啧,那菜做的真地道。” 晚上张队长心不在焉的在病房看本地新闻,突然被一段不是十分清晰的录象吸引了,录象晃动很大,正是前几天晚上夜总会枪战现场。这段新闻不长,很快播完了,歹徒两死一伤。看完张队长就站起身,朝李所长房间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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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7
“老李,击毙了两个,伤一个。”张队长大步走进了李所长房间。
李所长老伴陪着他,李所长的两个儿子最近在外面找偏方,不怎么在医院里呆。李所长正闭着眼睛假眠,听到张队长说话,眼皮抬开了一条缝。 “我刚才看新闻了,枪声很短很密集,结束的很漂亮。” “我方有伤亡没?” “没有,有一个狙击手我见过,那家伙枪法特别好,前年的一件绑架人质案,也是那家伙将歹徒一枪毙命的。” “嘿嘿,要说潘云飞和楚建明也是横行江湖几十年,我以为一场血战,想不到这么容易就玩完了。”李所长叫老伴把枕头给自己垫高一点。 “再厉害的人,该死的时候死的也很容易。”老伴说。 张队长叹口气。 李所长不解的看着他。 “可惜呀,死的不是潘云飞和楚建明。” “恩?”李所长把头朝高处又挪了挪。 “死的一个是绰号叫冯老黑的,还有一个名字根本没听说过,上面说是外地来的杀手。” 李所长把眼睛又闭上了,不再出声。 “我再给问一问吧。”张队长说。 这次张队长打通电话了,很快了解了详细情况。 广东前两年镇压了一个女黑帮老大,这个女老大手下豢养了一批职业杀手,这帮杀手都是她从各地挑过来的,很小就挑过来了,经过多年严格的训练,这帮杀手成了气候,成了她疯狂攫取金钱的资本。据说这个女老大是国内第一个以豢养杀手为生的,她替人拿钱消灾,手里人命案十几起。死在她手下的有黑帮老大,有腰缠万贯的生意人。这个女老大被镇压后,手下大部落网,少数潜逃了。 冯老黑喊来的这两个人就是女老大过去豢养的杀手,两个人谋生手段很差,除了会抢劫,其他什么也不会,而且往往抢的都是小钱。两个人又没什么积蓄,日子日渐艰难,眼看就破衣烂衫了。那天在一个渔村,他们邂逅冯老黑。其中一个见过冯老黑,冯老黑过去和他们老大打过交道。 “大哥。”这个喊了一声冯老黑。 冯老黑好半天才认出他来,见他们沦落成这个地步了,一时间百感交集。前两年他们多威风啊,年轻的脸,闪着寒光的墨镜,西装笔挺,干掉个人只在一瞬间。 冯老黑收留了他们,这两个人是女老大杀手里的骨干,他们的业绩抖落出来会令许多人毛骨悚然,他们两个的名字早已在各地黑道中盛传,当然都是只闻其声,未谋其面。 这次他们栽在太大意上了,因为冯老黑轻视的笑着告诉他们,老板只是想认识他们。冯老黑没有喊那几个被打的人,冯老黑要独吞这笔钱了。警方已经知道这两个人不是潘云飞和楚建明了,一时间大家有些失落。枪声是瞬间响起的,当时他们正走在过道里,一个杀手突然间感到一种无形的杀气叫他压抑的厉害,他伸手就摸了引领他们往前走的服务生的腰,他赫然摸到了一把手枪。说时迟那时快,这个被摸到枪的公安猛一推他,闪身到了墙边。这个杀手右手快速向怀里插去,抽枪在手,但还是迟了一步,早已埋伏在他们必经之路包房内的狙击手射出了一串火光。另一个杀手也在抽枪时候倒下了,冯老黑被跳弹击中。 冯老黑和一个杀手当场毙命,另一个昏迷不醒。因暂时搞不清那两人身份,还有其他一些原因,警方封锁了消息。昏迷不醒的这个被抢救过来,知道难逃一死,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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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7
那个大结局先放那里,我考虑考虑怎么写,因为按大家要求已经比较难写了,现在先写写这个
八一年六月的一天清晨,无风,空气闷热。马建立独自一人在公园门口的小吃摊吃小吃,小吃摊是又低又窄的长条凳,又低又窄的长条桌。摊主是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围个围裙,一身油腻。马建立吃包子,还有小米稀饭。 十七岁的马建立已经辍学了,他穿着一身军装,脚上是黑亮的三节头皮鞋。马建立身材瘦弱,头发很长,鬓角也很长。那个时候时兴留长鬓角,有的还用火钳把鬓角拉成一个弯钩。 小吃摊没什么人,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坐马建立对面。女子估计有二十岁了,留着刘海,穿着稍微紧身的衣服,曲线就出来了。这个女子模样还可以,马建立估计她是个浪女,那时侯的浪女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一勾搭就上的,只要双方看着顺眼。 马建立想勾搭她了。马建立形象不行,再说这个女子还比他高半头,马建立就用别的办法。马建立昨晚打了一夜牌,跟一些二十多岁的人推牌九,其中有刘七。马建立手头特别旺,刘七手头也旺,但马建立把刘七打的七窍生烟。无论刘七起什么牌,马建立都比他大,有次刘七抓住了天对,全世界第二大的牌,刘七就来抓桌面上的钱。当时都是十块的,桌面上摆满了。马建立一声喝,慢着!他把手里两张牌缓慢而用力搓开,然后哈哈大笑,把牌拍到了桌面上。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巴,刘七叼在嘴上的烟没有过滤嘴,都烧到嘴唇了,他也没察觉。 马建立摔出来的是猫三,世界第一大的牌。这种几率打几年牌的人都很难碰上,可是今天碰上了。马建立把在座十几个人的钱扫荡一空,下了庄,每人发二十块早点钱,拍拍屁股走了。 这时天已大亮,马建立从乌烟瘴气的屋子里出来,顿觉空气清新。马建立不知道刘七他们在商量什么,刘七他们坚定的认为马建立作了弊,至于这个小蛋子是如何作弊的,他们也说不清。 “他奶奶的,今天晚上再把他约过来,发现了把他手剁了!”刘七说。 马建立兜里装的都是钱。包子稀饭还没吃完,看那女子要走,马建立喊结帐。肥胖的妇人过来了,一双眼瞪的溜园。 马建立从兜里掏出了半扎厚的钱,估计有个两三千。那时侯人们工资才几十块,这么一个小青年兜里就揣这么多钱,胖妇人马上意识到这个小青年是个贼。 年轻女子果然被马建立这一招吸引住了,本来从挎包里拿出卫生纸擦擦嘴要走的,这时不走了。等胖妇人扭着屁股过去了,女子开口说话了。 “他大哥,我是青岛的,来这边办事,今天想去黄河边看看,怎么走你能告诉我吗?” “嘿嘿,我今天也要去黄河边,要不我领你去吧。”马建立在她胸脯上扫着。 女子扭捏起来,马建立觉得她这时候浪的真是可爱。 “那太谢谢你了,我人生地不熟的。” “谢啥谢,一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了。” “那跟我回旅社吧,我去拿点东西。” 两个人步行穿过马路,朝一片居民区走去。这是老城的一片居民区,马建立走在这类地方就有优越感。马建立和陈锋他们都住在机.关.单位的家属院,马建立自觉素质比他们高一些。 这里的房屋高高矮矮,乱搭乱建现象十分严重。地上坑洼,不时有谁家泼出的脏水让地面泥泞不堪。 来到一个破旧的两层小楼,马建立见上面挂着招牌,红旗旅社。招牌日晒雨淋,油漆剥落。 女子引他上了二楼。 一个中年女人窥视着他俩,马建立估计这个人是经营人。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窗口摆一张床,余下的就没有什么空间了。女子把摇头扇打开了,又拿个毛巾擦把汗。 “真热这天。”女子说。 马建立也觉得热,走过这一路,马建立头上也冒出了细汗。 “你先坐。”女子说。 马建立没坐,马建立把女子搂住了。因为女子解开了上衣扣子,用毛巾在里面擦,马建立分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控制不住就把她搂住了。 “拿钱吧。”马建立脱她裤子时被推开了,她伸出了一只手。 “你是妓.女.?”那时侯哪有要钱的,都是完事后吃吃饭什么的,马建立就认为她是妓.女.了。那时侯妓.女.太少了,根本碰不上,跟现在中大奖一样难碰上。所以马建立问的时候还有开玩笑的成分,他以为她也在开玩笑。 “是的,”女子说的很郑重其事,“我十六岁就出来干了。” “没翻过船?”马建立相信她是真的了。马建立觉得自己真有福,居然见到妓.女.了。 “从没翻过船。”女子说。 马建立看着她半裸的胸脯:“那你要多少钱?” “你这么有钱,给二百吧。”女子过来搂他了。 这时有人敲门,马建立悚然一惊。别他.妈.是公安来了,嫖客,他.妈.的.,真难听啊。 女子打开了门,是那个中年女人。 “你今天还续不续房了?不续我安排别人住了。”中年女人面无表情。 “续,今天再续一天。”女子从挎包里拿出五块钱,递给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走了,女子又把门插上了。 “快拿钱呀,我身上都急了。”女子又抱住了马建立。 “别慌,我没烟了,出去买盒烟。你把衣服脱光,在床上等我,不续盖东西,听见没。”马建立用力拧了她屁股一下,马建立觉得她屁股真有弹性。 “好的,我现在就脱,你快点回来。” 马建立出门后在烟摊买盒烟,点燃一根,吐了两个烟圈,又朝红旗旅社看了看,哼着小曲走了。 “他奶奶的,妓.女.我可不干,性病听说得上就死了。” 他今天有钱了,他很想找几个人去骗小妞一起喝酒。出了居民区,见个载客三轮停在那里。 “三十一中去不去。”他问。 “去,爷们,上车吧!”蹬三轮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脸胡茬。 陈锋在三十一中上学,那里有一大帮哥们呢。 路上马建立看见两个三十出头的彪形大汉,赶忙把头低了。这两个人赫赫有名,一个叫拐拐四儿,一个叫刘九斤。大名马建立不知道,都喊的是绰号。 这两个人是蹬大轮的,就是在火车上盗窃。那年月在火车上盗窃的人凤毛麟角,都是胆大妄为之徒。蹬小轮的就是在公共汽车上盗窃的见了他们自然矮了三分。当时蹬大轮的很有传奇色彩,很神秘,传说中是谁出卖组织谁就会被干掉的那种。 他们曾经看中了马建立,马建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有哪点会被他们看中。马建立当时吓的直哆嗦,坚决不干。 他们其实是看中了马建立身材,马建立很适合钻火车上的窗户或者是货车上的一些缝隙。马建立胆量不够,但他们觉得那都是锻炼出来的,天生有胆的有几人。 “我们找你不许外传,要不你死定了。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我们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拐拐四儿说。 从他们身边过去,马建立又出了身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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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8
这个叫:《江湖争霸》(黑社会前传),我都转得骑虎难下了,这个作者,唉。。。。。
陈锋这时正独自一人蹲在校园的篮球架下,校园很静,远处有朗朗的读书声。篮球架后面一排梧桐树,遮挡了火热的日头。陈锋上身穿洗白的经过改造的军装,很跟身,下身是肥大的公安蓝裤子。脚上是一双白边步鞋,白边很白,这是今天才换上的一双。 数学老师把他请出来的,数学老师把他拉到外面说,陈锋,你在外面玩一节课吧。 陈锋感到热了,就把军装脱了,里面是个黑色紧身短袖。他们这帮人不太喜欢夏天,穿不成军装了。 这时他看到马建立翻墙进来了。马建立也看见了他,顺着墙根走了一段,来到了陈锋跟前。 “日,又被赶出来了。”马建立也蹲了下来。 “大上午你来干啥。” “哈哈,我昨晚上赢钱了,把刘七那帮龟孙宰干净了,一会给你买身白衬衣吧。” “赢了不少?” 马建立嘿嘿着不说。 “那你给我买两身中不中。”陈锋碰了马建立一下,感觉这家伙身上真是装了不少钱。 “一身,说不定明天又输回去了。” “那走吧,我也不想上课了,他.妈.的.书包我也不拿了。” 两个人翻墙出去了,溜着墙根走出几百米,在一个拐弯处碰上几个小青年,光着膀子,坐在树下打纸牌。 陈锋和马建立衣服搭肩上,走过去时候马建立用衣服抽了其中一个光膀子的小青年。几个人抬起头,见是陈锋他俩,被抽的骂了马建立一句。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再拐一条街就是商场了。 “你看刘蛮子那个吊样,前几天还想给我打架呢。”马建立骂被抽的那个人。 “他还打啥,去年一场架他彻底完了。他.妈.的.,小时侯一直欺负咱们,你看我小时侯多好,一直是班干部,都是他给毁了。” “我不是也叫他给毁了,我小时侯也当过班干部。” “我.日.,你啥时候当过班干部了。” “反正那时侯我学习好。哈,去年那场架真猛,要不是潘云飞直接抽刀捅人,他们还不会服气那么快呢。对了陈锋,刚才我碰上妓.女.了,真水灵呀,你要不要去干,我知道她住的地方。” “我不去,变态。” 到了商场,马建立给陈锋买了身衬衣,自己买了两身。这时他们看到七八个贼眉鼠眼的小青年,一律披着衣服。 “娘的,高四儿他们,真勤快,上午就开始偷了。”马建立说。 陈锋这时和高四儿还不认识,马建立其实也不认识,但马建立知道高四儿。当时有几个掂包有名的,高四儿就在排名榜上。高四儿主要技术还是割包,单面刮胡刀片被他玩的花样翻新,不管是真皮包还是人造革包,高四儿一刀下去就开了,他一刀能开个直角,好多人不会。而且他下刀快速,寂静无声,就象割在豆腐上。专门吃公交的还有一帮有名的,为首的是余三。马建立辍学后流浪社会,对这些比较了解。 高四儿一帮走过来,见陈锋和马建立张他们,见他们那身打扮也不是好人,以为是新来的贼,就用力撞了他们。 这一撞把陈锋火气撞上来了,马建立拉了他一把。见他们人多,陈锋忿忿的,没再出声。 出了商场,已经快到中午了。 “去纱厂子弟中学吧,那个妹妹真好看,我去几次了,都没把她给骗上。”马建立说。 “坐车去吧,那么远,累死了。” “当然坐车去,放学前要堵住她,她叫小敏,你没见过,扎俩小辫,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两个人坐公交车去的,到了纱厂子弟中学,正好赶到放学。两个人在门口的树下站着观望起来。学生蜂拥着出来,有推车的,有走路的。马建立拿出了一盒烟,进口烟,是那时比较流行的良友。陈锋这时还不抽烟,马建立独自叼了一根。 两个人搭着衣服,卡着腰,腿斜着,轻轻抖动。新买的衣服都是陈锋拿着,马建立说陈锋骗女孩不行,所以叫他拿衣服。 后来学生基本走完了,没见到那个叫小敏的。马建立开始踅摸别人。两个女孩打扮的比较疯,拉扯着手走出校门。马建立吹了声口哨,两个女孩看过来,马建立一个劲招手。女孩子咯咯笑着,穿过马路走那边去了。 “走,跟着她们。”马建立说着先走了。 马建立走的很快,陈锋在后面慢悠悠跟着。马建立赶上了那两个女孩,挡在前面,嬉皮笑脸说着什么。两个女孩也笑着,不时回头看一眼陈锋。陈锋没有过去,见地摊上卖书,拿上一本翻了起来。 “陈锋,走,一起吃饭去!”马建立喊他。 陈锋磨蹭着跟在他们后面,马建立在前面有说有笑的。当时基本上就没什么饭店,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两个女孩也说不清这一片哪有饭店,她们说她们从来还没下过饭店。 “你咋会那么有钱?”一个女孩问马建立。 “我是小偷,哈哈!” 这个女孩捶了马建立一下。 找不到饭店,马建立改变了主意。他买了几个面包,几瓶汽水。 “咱去前面那河边坐会吧,”马建立对女孩说,“一会汽水瓶你俩拿回来,押金就归你们了。” 四个人来到了河堤。河堤上有点风,树底下还清凉。他们并排坐在草地上,边吃东西边说话。两个女孩坐中间,陈锋马建立一边把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子要去上课了,马建立这才发现陈锋头枕在胳膊睡着了。 “这货是石头,早就睡了。”挨着陈锋的那个女孩说。 马建立和其中一个约了再次见面的时间。 陈锋说他下午不去学校了,马建立说那去澡堂吧,去澡堂喝喝茶,睡一会。 在澡堂马建立和拐拐四儿刘九斤不期而遇。拐拐四儿他们有五六个,一个个膀大腰圆,正坐一堆喝茶。 马建立想跑,被拐拐四儿喝住了。 “小蛋子儿,过来!” 马建立低着头朝他们走去。陈锋在一张空床上坐下了,望着他们。陈锋没见过他们,这几个大汉都文身,其中一个家伙肚皮上纹着个裸体女人,双手托着那家伙的阴部。陈锋听人讲过,有名叫仙女摘桃。 马建立低着头站在他们面前,陈锋听不清他们在对马建立说什么。后来一声响亮的耳光传来,马建立捂住了脸。 陈锋没敢过去,那些家伙都是三十多岁的壮年人,体格粗壮,瘦弱的陈锋在他们跟前根本不是个。 马建立现在不上学了,净认识点乱七八糟的人。 这时门帘一挑,进来三个横眉竖眼的小青年,有一个陈锋认识。 “云飞!”陈锋喊了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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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楼#
发布于:2004-07-09 10:08
潘云飞和两个哥们哼着小曲一晃一晃走了进来。十七八岁的潘云飞脸上棱角分明,一双眼睛充满了侵略性。三个人都是衣服搭肩上,紧身背心汗津津的。
“哈哈,锋弟!”潘云飞三人来到陈锋床前,坐下来就拿床单擦皮鞋。三个人都穿着三节头皮鞋,这种皮鞋头很硬,比较适合攻击。 “你咋一个人来了。”潘云飞看着变亮的皮鞋,满意的直起身。 “我和建立一块来的。”陈锋朝那边看了看,马建立揉着眼在哭。 潘云飞他们没注意,高声叫小二沏茶,然后三下两下脱了衣服,趿拉着木拖鞋脚步响亮的进了雾气腾腾的池子。 陈锋听见“扑通扑通”几声,接着是有人不满的声音传出来。 陈锋也开始脱衣服,边脱衣服边注视着马建立那边。马建立不看他,马建立要是看他,他或许会过去说几句情,他不知道马建立怎么会得罪这样一帮家伙。 现在陈锋胆子上来了,潘云飞来了。潘云飞是那种人,如果他和你好,拼了命也要帮你的,即便对方比他强大十倍。马建立那样就不行,有次陈锋挨打,他装着不认识在一边看。 陈锋又看了眼马建立,慢悠悠也朝池子走去。 陈锋不泡大池,他只冲淋浴。 “锋弟,过来认识认识这两个哥们。”潘云飞喊他。 陈锋身上一身肥皂泡过来了,他坐上台子,两条腿顺进水里。 “下来泡泡,泡泡解乏。” “不泡,我怕烫。” “锋弟,这个是戚孬蛋,这个是国顺,都是北郊的。” 戚孬蛋和国顺从水里站起来,照着陈锋拍了一下。陈锋冲他们笑。 “他就是陈锋,三十一中的。”潘云飞说。 “哈哈知道,听说多次了。”戚孬蛋爬了上来,仰面躺在了台子上,“你们学校的李红星我认识,他说你几场架下来,在三十一中已经八面威风了,高年级的也不敢惹你。” “我好象也听说过你,那次在人民剧.院.门口,是不是你一个人对二十几个,掂把菜刀狂撵他们。好象就是你,他们说叫啥孬蛋的,北郊的。” “哈哈你也听说了,我经常拿菜刀砍人。” “你这货就爱吹牛皮,砍来砍去,还不是撵上人家一刀背。你说你现在砍翻过一个没,妈这一点我最看不惯你。人家陈锋打架没用过刀,可真要拿起刀,我相信他不捅进去不算完。”潘云飞骂完把眼闭上了。 “谁看见掂刀的不跑,要我我也跑,你这货就会这一套。”国顺也说他。 “在陈锋面前你们说我这啥意思?出澡堂我砍个人吧,吊样看你们!” 池子里几个上年纪的,边听他们讲话边叹着气。 “我去冲冲啊。”陈锋站起来,拍拍戚孬蛋,甩着头发上水珠离开了。 陈锋出来时,见马建立躺在床上,衣服捂着脸,好象在抽泣。那几条大汉还在喝茶,轻描淡写的在说着什么。 陈锋坐到马建立旁边,轻轻推推他。 “咋回事到底?” “没事……妈勒个比,他们吃二馍,把我钱收走了。” “他们到底谁呀?我.日.仗着年纪大呀?有多少钱?” “三千多……妈勒个比勒……” “我.日.……” 三千多,放当时得多少年工资。陈锋一冲动站了起来。 “欺负人不能欺负到这地步,我去要回来!” 马建立“霍”的坐起来,把陈锋抱住了。 “别去,陈锋,咱惹不起他们……” “不行,这样欺负人就是不行!” “陈锋,他们就是拐拐四儿一伙。” 陈锋听了被震慑了,慢慢坐了下来。拐拐四儿和刘九斤的大名如雷灌耳,他们不经常在市区出没,多数人都是只闻其名未谋其面。他们的事情被传的神乎其神叫人摸不着头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总之是一帮谁也惹不起的神秘人物。前两年河里面漂出一具死尸,死者也是个彪形大汉,只穿个三角裤头。当时是夏天,尸体捞上来后丢在河堤上好久没有运走,膨胀的象气球一样。陈锋他们听说有死人,跑好远路去看了,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恶臭。后来就有一种消息在底下流传,说这个死去的大汉就是拐拐四儿同伙,拐拐四儿因为一件事将他灭了口。 潘云飞三个人洗完出来了,手里的毛巾一甩一甩的,甩出很响亮的声音。 拐拐四儿他们朝这边看了看,见是几个愣头青,又继续说他们的话。 “你咋会跟他们认识?”陈锋悄声问马建立。 “唉,说不清,我倒血霉了,别问了。” “嘿嘿,你个兔崽子,也不洗,躺这里干啥。”潘云飞拿毛巾抖了马建立一下。 “哎呀,云飞哥也来了。”马建立赶忙站起来。 “你咋哭了,我.日.,稀罕。” “不是,眼里迷进沙子了。”马建立快速脱光了衣服,“我去冲一下,马上就回来。” 潘云飞注意到了拐拐四儿他们。 “那几个货看起来真凶。”潘云飞说。 “他们就是拐拐四儿和刘九斤几个。”陈锋说。 “恩?”潘云飞眼睛瞪大了。 “马建立说的,马建立认识他们。” “我靠,他们就是拐拐四儿?”戚孬蛋把头伸了出去,“一会马建立回来,叫他介绍认识认识。” “滚一边去,认识他们干啥,自己行才是行。”潘云飞骂。 “云飞你现在咋处处和我作对,认识他们对咱没好处?” “有啥好处?跟他们混?我潘云飞从不跟人混!” “靠,跟他们混还贬低你了?实话实说,咱们再混十年也到了他们那地步。” “你说的是你自己,我潘云飞五年之内就可以把他们踩在脚下。” “好好,你牛.比.,你牛.比.你现在去给他们借个火敢不敢?” “我.日.,这算个球呀!” 潘云飞站了起来,从床上的烟盒抽出一枝烟。陈锋拦他,国顺也拦他,就连戚孬蛋看势头不好,也开始后悔了,也起身拦住了他。潘云飞也是一时气话,本来就顺坡下驴了,可是事情发生了变化。 拐拐四儿几个已经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了,看样子那个愣头青是要来找他们,但又被拦住了。 “蛋子儿,”拐拐四儿手指潘云飞,“你过来。” 潘云飞把几个人一推,微微张着嘴,歪着脸,朝拐拐四儿他们走去。 陈锋愣了愣,跟了上来。戚孬蛋和国顺站在那里,嘴巴张着。 “蛋子儿,你是不是要找我?”拐拐四儿乜斜着潘云飞,几个大汉也乜斜着潘云飞。 “我不喜欢人家喊我蛋子儿。”潘云飞到了跟前,陈锋也到了。 “呵呵,有种。你认识我不认识?” “你是拐拐四儿。”潘云飞想他应该就是拐拐四儿。 “嘿嘿,认识我今天就不修理你了,你说你刚才想干啥?” “我就来借个火。” “真他.妈.有种啊。”拐拐四儿笑起来,几个人也笑起来。 刘九斤把火机“啪”的扔到潘云飞身上,被潘云飞顺手抄了。他昂起头,点上了香烟。 “你叫啥名字?”拐拐四儿问。 “潘云飞。” “小子,我看上你了,”拐拐四儿说,“下面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跟着我走,再一条是不跟,但那样的话,我见你一次就要修理一次。修理你从今天开始。” 潘云飞喷出一口烟,眯缝着眼看了看拐拐四儿,又看了看身边的陈锋。陈锋头斜歪着,一只腿在晃动,陈锋的表情现在完全是个无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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